其實他自己也說不清什麼心態。
但是,在這個即將對仇敵發動報復的日子裡,他就是想要跑過來,親眼看看仇敵如今的樣子。
上一次,他已經用過基督山伯爵的身份見過唐格拉爾了,所以他不敢再去同唐格拉爾見面,所以只能跑到這邊,遠遠地看看他的家——現在唐格拉爾肯定會在自己銀行的辦公室當中工作,所以他不用擔心暴露自己。
從外觀上看,這確實是一個很漂亮的房子,雖然有些鋪張高調,但是足夠神氣活現,足以體現出主人現在擁有的舒適生活……
而這一份舒適生活,到底是怎麼換來的呢?
旁人不知道,但是埃德蒙唐泰斯現在知道得非常清楚。
十幾年前,正是唐格拉爾唆使費爾南告發自己參與叛逆,然後從政府那裡拿到了一份賞金,那份賞金,想必就是他起家的第一桶金吧。
從這個角度來看,自己是他的“恩人”,可是他會感恩嗎?
當然不會,他只會暗中嘲笑那個名叫埃德蒙唐泰斯的可憐蟲,嘲笑他的愚蠢的無力,嘲笑他到死都不會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埃德蒙唐泰斯現在不再是那個懵懂無知的水手了,他闖蕩世界,已經有了太多的見識。
正因為見識廣博,所以他反而越發對人類充滿了失望。
壞人們在回憶自己的過失會怎麼想?
內疚?自責?
不,統統不會,他們只會為自己為自己的“成功”沾沾自喜,嘲笑那些犧牲品和可憐蟲。
哪怕被抓到之後他們痛哭流涕地“懺悔”,那也不代表他們發自靈魂地承認自己做錯了,他們只是在懊悔自己一時失手居然被抓而已。
所以,永遠不要指望有什麼良心發現,想要討還公道,只有靠自己的雙手,用雷霆去實現!
一想到這裡,埃德蒙唐泰斯的滔天恨意就不由自主地瀰漫開來,他緊緊地握住手中的手杖,連指節都在咯咯作響。
是的,他當初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而他現在爬起來了。
他現在是基督山伯爵,是波拿巴家族的寵臣,是陛下在巴黎的代理人……他比唐格拉爾高貴太多倍。
當年唐格拉爾等人是怎麼把自己踩到汙泥裡的,他就要怎樣踩回去,原樣奉還。
唐格拉爾將是第一個承受這股怒火的人。
所以,這座宅邸,必然將會成為他的戰利品。
他要怎樣處理它呢?是把它拆成一片廢墟
,讓唐格拉爾記憶中的一切美好就此從世界消失;還是堂而皇之地以主人身份住在裡面,讓唐格拉爾痛苦地看到自己的一切被人奪走?
無論哪一種,都很有吸引力,也都牽動著埃德蒙唐泰斯的遐思。
他恨不得一樣樣地都向唐格拉爾展示一遍,以此來滿足他那無窮的報復心。
就在這時候,大門緩緩開啟了,接著一輛裝飾豪華的雙駕馬車,慢慢地從大門當中駛出。
馬車慢慢加速,然後向著街道疾馳,很快就衝過了埃德蒙所在的方向。
不過並沒有人在意到坐在馬車裡的他。
而埃德蒙唐泰斯,也在兩輛馬車交匯的時候,看向了對面的車廂。
裡面有兩個人,準確來說是一大一小兩個女性。
大的大概三十歲左右的年紀,長得非常漂亮,而且按照最時髦的方式打扮,頭上戴著帽子和手勢,一看就是位揮霍無度的貴婦人;而她的旁邊坐著一個大概七八歲的年紀的小姑娘,同樣穿著奢華的衣裝,打扮得非常漂亮。
不過,這個孩子的表情冷漠,並沒有多少這個年紀的孩子所擁有的那種天真神氣。
僅僅這麼驚鴻一瞥,畫面一閃即逝,很快,馬車就離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