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其實她早就來法國了,還偷偷瞞著自己和殿下見面廝混?
特蕾莎越想越覺得心驚肉跳,一時間方寸大亂,就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
她知道自己可能大機率是在胡思亂想,可是一直以來種種奇怪的跡象,卻又讓她禁不住去多想。
“皇后陛下,您怎麼啦?是不舒服嗎?”瑪麗亞好像也發現了特蕾莎此刻的方寸大亂,於是用愜意的笑容,欣賞著她此刻的慌亂和焦急。“哎呀,是不是因為這裡人太多,空氣混雜,所以有點氣悶了?老實說,我也有點不舒服呢……”
一邊說,她一邊又微微地加大手上的力度,用扇子扇風。
扇風當然不是目的,而是為了讓這一把扇子更加招搖,在特蕾莎面前一直晃動,持續刺激她已經繃緊了的神經。
特蕾莎此時已經近乎於難以自持了,她只感覺自己的心跳陡然加速,彷彿血液正在直衝心口。
“您……您手上的扇子,是哪兒來的?”她努力不讓自己失去鎮定,然後用顫抖的聲音問。
“哎呀,您是問這個嗎?”瑪麗亞故作驚訝地挑了挑眉毛,然後自己也看了它一眼,“這是我的一個非常要好的朋友送給我的,他說只有我才配得上這樣的好貨……我聽了可開心了,於是就高高興興地收下來了,您覺得它怎麼樣?”
“好……很好……”特蕾莎咬著牙回答。也不知道是在說扇子好,還是說這件事幹得好。
如果瑪麗亞只是空口一說,特蕾莎自然只會付之一笑,覺得她在惡意挑撥自己夫妻感情;可是她手裡拿著的是“物證”,幾乎明確無誤地揭示了真相,無從抵賴。
除了自己的丈夫,還有誰敢明目張膽地從自己梳妝檯上拿東西走?不要命了嗎?
這下真相大白了,原來自己被瞞得好苦,丈夫平常不動聲色,原來早就和她在私下裡有來往了。
不光在私下裡來往,他還費盡心機,製造各種藉口,不惜拿塔列朗當擋箭牌,居然把她帶到了自己的面前,來折辱自己的顏面,逼得自己還要對她笑臉相迎……簡直已經惡劣到了極點。
殿下,你就這麼不顧念我們的夫婦之情嗎?我到底還有哪裡做得不夠嗎?為什麼你總是這樣不知滿足?還要一次次折辱我的顏面?
她抬起頭來,用委屈、怨恨和不解的眼神,掃了還在翩翩起舞談笑風生的艾格隆一眼,而此時的艾格隆則渾然未覺,根本沒有想到,在他一個疏忽之間,居然生出了這麼大的風波。
心中的委
屈和憤怒,還有多年來積累的怨念,一瞬間直衝她的腦門,讓她幾乎失去了自持力,差點就要在當場不顧儀態地大喊大叫起來——也唯有這樣,才能稍微宣洩此刻她心中的黑泥。
可是,正當她離衝破情緒臨界點只差一張薄紙的時候,從小所受到的嚴格家教和禮儀教育,最終還是讓她稍微控制住了自己。
特蕾莎,越是這樣,你越是不能崩潰,你不能在所有人面前失態,你必須站穩了……彷彿有一個聲音在腦中不斷對她告誡。
特蕾莎已經看出來了,瑪麗亞這樣在自己面前刻意擺弄這把摺扇,就是為了刺激自己,炫耀她那無恥的勾當。
為什麼要這麼做?就是要折辱自己,要看自己失態的樣子取樂,要讓所有人都嘲笑自己。
她越是希望如此,自己就越是不能這樣。
是的,哪怕再怎麼絕望和痛苦,一個皇后也不能像一個潑婦一樣大喊大叫地撒潑,這非但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會更加讓迫害自己的人逞心如意。
在恍惚當中,特蕾莎感覺腦中好像有“嗡”的一聲輕響,猶如是什麼弦被繃斷了一樣。
但她現在完全不在意這些了,比起撒潑,她有更加應該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