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大帝都熱衷於燒煉丹藥,只怕當今皇帝也有這個嗜好。
張烈道:“他倒不煉丹藥,也不知他哪裡聽來的,說神農鼎能鎮壓水怪,而他去江都嫌船不夠平穩,要拿神農鼎當鎮艙之物,因此只消上了龍舟,準能在底艙找到神農鼎。”
陳靖仇道:“那,張大哥,我們還不走嗎?”
張烈道:“白天人多眼雜,不好下手,等天黑了再去。”
天很快黑下來了。陳靖仇已是急不可耐,幾次說要出發,張烈卻總說不是時候。待天完全黑下來時,張烈笑道:“行了,便是此時。現在船上守衛多半已經喝得迷迷糊糊,正好下手。”
陳靖仇道:“咦,大哥,你怎知他們現在會喝得差不多?”
張烈笑道:“今天那狗皇帝大開宴席,犒賞群臣,守衛也會有些酒肉。現在從碼頭上傳來絲竹之聲,酒宴已經開始,現在正是他們守衛最薄弱的時候。”
陳靖仇聽了聽,隱隱約約是聽到北邊碼頭那邊傳來了一些幽眇的樂聲,極是低微。他心道:大哥真是了得,我就算聽到了,只怕也想不到。
三人到了碼頭,見碼頭上有不少兵丁守衛,果然一個個全喝得醉醺醺的,連持戟衛士都不住地垂頭欲睡。但龍舟卻不知有多少艘,在江面竟綿延數里之遙。陳靖仇一看就呆住了,道:“張大哥,從哪兒找起?”
張烈看了一圈周圍,指著一艘小些的船道:“先從那兒,上去再說。”
那邊有艘船,離岸只有丈許,而且那船較小,甲板和岸邊相差不多,不似別的大船那樣甲板高出岸邊足有丈二,以陳靖仇的本領,的確可以一躍而上。陳靖仇看了看小雪,低聲道:“小雪,你能跳過去嗎?”
小雪的鬼谷秘術已然有所小成,但武功一道卻不能速成,只怕跳不過去。小雪看了看,還沒說話,張烈在一邊道:“小雪姑娘,不嫌冒昧的話,我來助你一臂之力。”他不由分說,伸掌抵在小雪背後,猛然發力,小雪立時騰雲駕霧般直飛過去,正在擔心摔下來會不會有響聲,哪知她還不曾落到甲板上,身邊一陣微風掠過,張烈已後發先至,落到了她身前,伸手攬住她的手臂,輕輕一託,小雪借力落下,竟是一點聲響也沒有。她臉微微一紅,小聲道:“多謝張大哥。”
陳靖仇也已躍了上來,小聲道:“張大哥,接下來如何?”
這許多龍舟,若是一艘艘地找起來,就算守衛不發現,他們找到明天都找不完。張烈眯起眼,指著前面一艘大號龍舟道:“那艘最大,船上燈火通明,定是那狗皇帝的座船,過去吧。”
龍舟停在江上,都有舷板聯絡,以利通行。他們能走便走,若舷板處有守衛,張烈便故伎重施,一手挾著陳靖仇,一手挾著小雪,一躍而過。他身材甚是高大,但縱高伏低極是靈活,落到甲板上更是如三兩棉花般聲息皆無,陳靖仇見他一口內息竟是如此精純,簡直無窮無盡,佩服之情更增,心道:有朝一日我若能練到大哥一般,什麼宇文太師,什麼楊拓,都不用怕了。
上了居中的那艘大號龍舟,艙中絲竹之聲更為響亮。在岸上遙遙望去,只覺這龍舟很大,還不知到底有多大。上了這龍舟,才知道這艘船竟是大得難以想象,陳靖仇嘆道:“這船竟然如此之大!”
張烈也似有點吃驚,低聲道:“這狗皇帝,這等鉅艦若是用於軍中,又有誰能抵擋,他卻用來巡幸江南。”
這船足足有六七層,船艙更是密密麻麻,不知有幾百間。船上人等雖多,但張烈耳目極是靈便,武功亦是極高,連番閃躲,進了艙內仍然未被人發現。這兒便是通向底艙的舷梯了,張烈側耳聽了聽,小聲道:“好運氣,下面沒人。”
陳靖仇道:“張大哥,玉兒姑娘會不會也在這艘船上?”
張烈露齒一笑道:“這丫頭雖然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