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卻無自己容身之處的感覺,但他仍然沒有絕望。十六年來,他把希望都寄託在陳靖仇身上,可看到陳靖仇似乎對復國大業毫無興趣,此時的陳輔才真正感到了絕望。待聽得那歌姬唱起了自己少年時寫的詩句,更是心如潮湧,何況他功力全失,一時間眼前發黑,站都站不定了。
陳靖仇見師父竟然又暈了過去,氣若游絲,急得頭上冒出了冷汗,拖過張椅子讓他坐下,心道:“這可怎生是好?難不成剛離開仙山島,又要回去嗎?”正在慌亂之時,懷裡的竹管忽然又是一動,卻聽有個人道:“老先生他怎麼了?”
陳靖仇抬頭一看,見是那陸公子站在跟前,一臉關切地看著師父。陳靖仇不覺詫異,忖道:“這陸公子難道是妖屬?”但這陸公子清俊灑脫,很有幾分古月仙人的風采,不像有什麼壞心,便拱了拱手道:“多謝閣下關心,我師父身體有點不適。”
這陸公子也拱手還了一禮道:“在下陸仲愷,亦是修道之人,對醫術略有心得。看老師父是氣血攻心,以至於此,若信得過,讓我來給他扎一針吧,應能見效。”
陳靖仇聽得這陸仲愷竟然懂醫道,會針砭之術,更有點像古月仙人了,只是神情躍躍欲試,倒似央求陳靖仇能讓他一施金針之術。他心想:“古月先生也是妖屬,但他又是世外仙人,這陸公子說不定也與他一般。”反正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也不怕有什麼意外,便道:“那多謝陸公子援手。”
陸仲愷喜形於色,從懷裡摸出了小銀盒,從中取出了一根金針,一針扎向陳輔的太陽穴。太陽穴是人身要穴,陳靖仇見他竟扎向這兒,大吃一驚,正待驚叫,陳輔卻霎時悠悠醒轉,長長嘆了口氣,只是神情極是委頓。陳靖仇見陸仲愷一針立竿見影,馬上見效,不由又驚又喜,深施一禮道:“我姓陳,多謝陸公子。陸公子的醫術當真高明!”
陸仲愷笑道:“一點三腳貓功夫,陳公子見笑了。其實我卜算的本事更好一些。”
這陸仲愷還真有點小孩脾氣,不經誇,一誇他就有點得意忘形。陳靖仇心中暗笑,他伸手扶起師父正待上樓,陸仲愷見他一個人扶著有點吃力,便走過來幫他扶著陳輔另一邊。兩人扶著陳輔上了樓,正待進房裡,邊上的門開了,小雪走了出來。見陳靖仇扶著師父上來,邊上還有個陌生人,她呆了呆道:“陳大哥,老師父怎麼了?”
陳靖仇道:“師父他暈過去了。還好有這位陸公子幫忙,現在沒什麼事,讓他歇息吧。陸公子,這是舍妹小雪。”
小雪看了看陸仲愷這個陌生人,臉紅了紅,但還是過來扶住陳輔道:“陳大哥,我來照顧老師父吧。”
陳靖仇心想小雪心細,而且師父對她頗有好感,讓她照料倒也好,便點點頭道:“好的。”
他和小雪將陳輔扶到床上歇息,又出門來向陸仲愷道:“陸公子,多謝你幫忙。”
陸仲愷道:“沒什麼。陳公子,令師年紀老邁,加上氣血上湧,八脈有些錯亂,待會兒你讓店家做點粥湯給他喝,先不要吃硬東西。”說到這兒,他皺起眉頭,沉吟道,“陳公子,你們今天就住這兒吧?”
陳靖仇道:“是啊。怎麼了?”
陳仲愷沉吟道:“我的金針之術也只能解燃眉之急。不過我城外有個朋友,我去討些補氣的歸元蜜來讓老師父服下,定能讓老師父恢復元氣。”說著,他拱拱手道,“陳公子,在下先告辭了,明早我再過來一趟。”
陳靖仇見他如此熱心,甚是感動,還了一禮道:“多謝陸公子。”心想:“然翁說得果然不錯。人心若是壞了,還不如妖;而妖持心若正,亦成正果。這位陸公子就算是妖屬,將來準會是第二個古月仙人。”他本來就對華夷之辨、人妖之別之類看得極輕,現在更覺得妖與人其實一般,一樣有好有壞,不能一概而論。等陸仲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