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來的人全都擲進了河裡,只剩了他一個,而張烈又向他走來,他連逃的力氣都沒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叫道:“大王爺爺,饒命!”
張烈喝道:“你船上的神農鼎呢?到哪裡去了?”
韓公公道:“那個鼎總監張公公昨天就帶走了,不在船上,大王爺爺,饒我一命吧!”
張烈道:“那張公公去哪裡了?”
“皇上要到江南巡遊,張公公奉命,將神鼎押往龍舟,以供皇上娛玩。大王爺爺,你饒過我吧!”
陳靖仇在一邊道:“江南巡遊?還選這許多秀女做什麼?”
“回公子,只因皇上要南遊,一路離宮之中宮女甚少,因此讓我們沿途挑選。大王爺爺,你饒過我吧。”
張烈“哼”了一聲道:“好一個昏君!底艙的那些銅器又是幹什麼用的?”
“這個……奴婢也不知曉。大王爺爺……”
張烈聽他一口一個大王爺爺,聽得不耐煩,喝道:“饒你不得!”他一把抓住韓公公,用力一擲。這一抓便是那些功夫甚為不錯的武士亦躲不過,何況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太監?韓公公慘叫一聲,也被擲入河底與那些士兵做伴。張烈轉身道:“小兄弟,快起錨開船,追上那張公公。”
張烈在船上大開殺戒,前後殺了不下二十多個隋兵,陳靖仇終究有點不忍再看。張烈見陳靖仇神色,道:“小兄弟,你是不是嫌大哥出手太狠?”
這話確是陳靖仇想說的,只是有點不敢說。見張烈這般問起,他點了點頭。張烈嘆道:“小兄弟,你沒上過戰場,要知道,戰場之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容不得半點惻隱之心。”
“可是……”
張烈見他還要說,打斷了他的話道:“好了,我便聽你一次,接下來不再殺人可好?”
陳靖仇見張烈如此說來,也不好再說什麼。他和小雪連忙去抽舷梯起錨開船,張烈掌舵。這船不小,原本掌舵要好幾人才能扳動,但張烈只是一個人,卻信手操舵,行若無事。待當地官員聞聽渡口出事,帶兵趕來,這艘船已去得遠了,再追不上,唯有徒呼奈何。
第八章
船一開,陳靖仇本來還有點擔心盧家渡的官府會發加急文書要下游的官員派兵攔截,但到了第二天仍是平安無事,根本不見追兵的影子。這船不小,本來起碼得十來個人方能駕馭,但張烈把舵,指揮著陳靖仇打打下手,這船駛得又平又穩,陳靖仇對這位大哥越發佩服,心想:俗話說南船北馬,大哥是北人,沒想到駕船也這般了得。他卻不知張烈雖然長了副粗豪漢子的相貌,其實心性玲瓏剔透,可稱得上當世第一個多才多藝之士,加上見識廣博,只怕還真沒幾件事他不會的。這船是韓公公押送秀女所用,船上鍋碗瓢盆一應俱全,而那韓公公是個很講口腹之人,船上的食物備了不少,無一不是上品,倒便宜了張烈他們三人。小雪在船上的廚房裡忙忙碌碌,做得幾手小菜,張烈一嘗,大為讚賞。他嫌艙中吃太悶,便將桌子搬上了船頭,任由船隻順流而下,和陳靖仇、小雪兩人圍坐在船頭指點聊天,好不快活。陳靖仇見他如此大模大樣,不由有點擔心,問道:“大哥,我們這樣在船頭,不要緊嗎?”
張烈道:“你是怕有官府中人得信來搜捕吧?不必擔心,你看看兩岸便知。”
這時候正值春耕,原本應該能看到農人在辛勤耕作,只是放眼望去,兩岸盡是荒田,人影都看不到幾個。陳靖仇道:“這兒一直如此荒涼嗎?”
張烈嘆道:“哪是如此。當初雖是連年戰亂,這兒仍有不少人。十多年前隋兵南下,百姓逃散,前兩年本來又有些恢復,但這幾年那狗皇帝屢屢用兵,能抓的丁壯都抓得七七八八,哪還有人來耕田?家中婦孺活不下去,自然只有逃荒了。加上這狗皇帝要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