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愛棠興致盎然的談性。其實,林海豐都忘了,今天是一八五四年的第一天,中國人叫它是元旦,阿禮國他們不這樣叫,只是因為這畢竟是一年中的新的開始,他們感覺就應該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更何況不久還會有各路傳來的捷報,還會有一身征塵的將領們凱旋呢。
領事館內來自東印度公司的雜役們都上上下下、裡裡外外地忙亂著,在籌備晚上盛大的酒會。列強完全介入到上海的武裝衝突之中,用不了多久,上海將又會成為寧靜的世界,淘金的聖地。主子既然高興了,雜役們也不免沾沾自喜。
領事館前空曠的草地上,一隻樂隊在嗚嗚咽咽地反覆演練著晚宴上將要演奏的幾個曲目,《星條旗之歌》、《天佑女王》還有《馬賽曲》。
這時候,窗子外面傳來的《星條旗之歌》的曲調,馬沙利認真地傾聽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哦,先生們,晚宴上我們尊敬的巡撫大人也會應邀出席,是不是也安排一首他們的音樂,不然的話,尊敬的巡撫大人會生氣的?“他邊說,邊舞動著手中的雪茄煙,哈哈地笑了起來,笑了渾身亂顫。
“上帝啊,我是真想叫那位難纏的巡撫大人滿意,可惜,這塊兒土地上好象不盛產音樂。”阿禮國故意皺起眉頭,聳了聳肩膀,“我真是鬧不明白,他們到底盛產些什麼呢?”
“盛產?”馬沙利接過剛進來的一個傳教士送上的信函,看看阿禮國和愛棠,裝作十分認真思考的樣子,伸出兩個手指一比劃,“盛產男人的大辮子,還有女人們的三寸金蓮。我可是見過你們大布列顛的勇士們曾經展出的戰利品,其中就有女人們那還伸不進去我這個拳頭的小繡鞋。”
看著馬沙利和阿禮國又在無休止地嘲笑可憐的盟友,愛棠有些不以為然,他表面上再笑,心裡卻是百般的看不上這個馬沙利。這個傢伙真是一身的流氓習氣,也難怪,他所見到的美國人大部分都是這樣,想什麼事情總是那麼的天真,自大,又油滑的厲害。你覺得人家長辮子彆扭,人家留長辮子的還拿咱們當怪物呢。你就知道笑話別人了,就沒聽聽背地裡那些中國人叫咱們是什麼?“紅毛鬼子”。唉,大敵當前,友情為重,何必呢。
其實,他看不上馬沙利不是就因為這個,而是這次的軍事行動。自己僅僅派出去一百多人,那是沒有辦法,手頭再無兵可派。就是這樣,那也已經是叫他動了老本,眼下他的法租界裡,只剩下了幾十個陸戰隊士兵在保衛領事館。可這個馬沙利,放著三艘炮艦,上千計程車兵不動,卻拼湊了一幫子認錢不認人的流浪漢充數,明顯是在給自己找退路。他才是真的鬧不明白,這美國人的流氓手段到底耍到什麼時候算完。
自從他把陸戰隊士兵派出去,愛棠竟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心境。也許是他的法租界離上海城門最近,在擔心一旦城內叛軍翻臉,那首當其衝的還是他自己吧。看到那個進來的美國教士,他知道,那是馬沙利派到上海城內與叛軍交涉的信使。於是,他趕緊止住馬沙利的狂笑,“親愛的公使閣下,還是先看看叛軍的回覆吧。”
愛棠說馬沙利象個流氓一點兒沒錯。由於在出兵問題上,馬沙利自己也感到有些說不過去,生怕阿禮國和愛棠心存不滿,於是,他自告奮勇,派出使者去城內見劉麗川。在給劉麗川的信中,他反覆聲稱列強並不想介入上海的衝突,只是不希望天京開來的兵馬一下進入上海,因為,據他所知,天京政府對列強在華的利益還沒有明確的態度。當然,在和天京政府進行磋商後,一切自然會合理地解決。至於英軍炮擊上海南關,那純屬英軍為了應付大清朝所做的樣子。為了上海本身利益考慮,他希望劉麗川不要採取過激行為,以免刺激列強,那樣會對上海的守軍不利。只要上海軍隊照舊奉行對各國的諾言,不侵害各國在租界的利益,列強同樣將堅決承諾,在上海守軍和大清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