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阿姨聽趙秦漢這麼說,又笑眯眯地握住我的手,怎麼都不肯放開,她說:“小書,你等著啊,阿姨這就回去給你燉湯去。我等會兒問問你王姨你現在適合喝什麼,我每天做好給你送來,反正我現在也沒事。”
“哎呀媽,您就別操心了,您每天來回坐公交我也不放心,我爸的車公車私用又要被人說閒話。您就安心在家吧,這些讓我來安排。小書現在剛懷孕,情緒也不是很好,您這樣來來回回的,小書也休息不好,您就別來了,有什麼事情我會和您說的。”趙秦漢慌忙說道。
顧阿姨是一個通情達理的女人,一聽趙秦漢這麼說,再看了看我的神色,一下就通透起來:“行行行,知道你們現在小年輕想法多,我這個老婆子也管不了。都聽你的,聽你的,我不來了,總行了吧?不過小漢你可得答應媽,你有空就提前給媽打電話,媽做好飯菜你回來提著過來,這件事可千萬要辦到啊!”
顧阿姨又吩咐道,趙秦漢連忙點頭,一邊勸慰一邊撒嬌賣萌,終於把顧阿姨給送走了。
顧阿姨走後,我一想到她對我如此之好,這心裡別提多過意不去。可是眼下的情形,我只能騎虎難下地把一切演繹下去。想到這裡,我不禁對趙秦漢更埋怨了。可是倘若當初不答應他,又怎麼能夠換回靳言的自由呢?
靳言……一想到靳言,心又開始抽痛起來,也不知道他眼睜睜看著趙秦漢抱著我跑出酒店會是怎樣的心情,也不知道他會有怎樣的誤會,他接下來會如我期望的那樣好好生活嗎?他最後一句“等著我”,到底是什麼樣的含義?
趙秦漢又回來了,他一進來,我便說:“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我希望你別再讓你媽介入這件事了。我不想欺騙一個老人,我也做不到和你一樣演戲。孩子究竟怎麼回事咱倆都心知肚明。”
“我也正想和你談一談這件事,”趙秦漢搬了椅子坐過來,看著我說,“眼下的情形,你除了和我演下去,沒有別的辦法。我娶你這件事,對我的整個家族而言,都十分震撼。對你我,也是巨大的考驗。現在我媽媽知道這件事了,很快所有的親朋好友都會知道這件事,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我們整個家族都是特別注重臉面的。小書,我媽媽對你的好是發自內心的,我想你也不希望,我媽媽和我全家的顏面掃地,對吧?”
當聽到趙秦漢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我有一種陷入沼澤、並且越來越深不可測的無奈感,我看著趙秦漢那雙看起來既誠懇又無辜的眼睛,我已經沒有了生氣的情緒,有的只是一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悲哀之感:“這一切應該都在你的預料之中吧?所以你為了得到我,甚至不惜利用我和你媽之間的好感做文章嗎?趙秦漢,你這人,太虛偽了。”
“我知道你會這麼想,可是我真的沒有你想的這麼複雜。你想保住這個孩子,你希望孩子出生後能夠享受到家庭的溫暖,你只有和我把這場戲繼續演下去。畢竟,戲已經開始了。不單單是你,我甚至我的整個家族,都在我們這艘船上了。小書,我只想告訴你,為了和你在一起,我賭上了我的前途,也把我們全家都作為了賭注。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無比難受無比煎熬,但是我們必須演下去,對吧?”趙秦漢說道。
我越聽越覺得後怕,我不知道我眼前坐著的這個男人,究竟是真的出於純粹愛我的目的,還是他早已張羅好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靜靜等待著我一步步踏入這張網內,最後不得不一步步走到網的中心,無論我自願也好無奈也罷,我一旦被這張網所控制,便再也無法逃出生天。
我用無比清冷、憎恨的目光看著他,他的目光卻始終都是那樣的平靜,像月光下風平浪靜的海,你永遠猜不透他下一秒會不會突然掀起巨浪。
我如他所期許的那樣妥協了,聽從了他的建議。眼下,我的盔甲已經全部潰爛,我的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