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即使不斷重複“討厭他”,眼睛卻仍舊跟著他轉,甚至一段時間不見就覺得空虛;無論如何刻意的逃避他,身體卻還是會本能般走到他的房間,凝視他的睡顏;表面上裝做滿不在乎,可僅僅看到他衝別人笑就忍不住想用爪子將那個人撕成碎片;冷靜的自己希望他能離開,但胸中沉睡的自我卻恨不得用鐵鏈將他拴在身邊……
“我應該討厭你才對啊!”
諾恩苦笑著,手卻無比溫柔的輕撫著鏡中人的影像。
無論是那雙清澈單純的雙眸還是一看就是幸福長大才養成的毫無防備都不恰恰是自己最討厭的部分嗎?更別提第一次見面時,那雙祖母綠般剔透的眼中那赤裸裸的同情和毫無掩飾的憐憫,那都是他最厭惡的。
他不需要同情,他一個人就可以活得很好。
可以活得很好……
現在自己也能肯定的說能活得很好嗎?
戀上了那雙綠色眼眸中散發出來的溫暖的自己還能那麼肯定嗎?
“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會放棄?”
鏡中的人露出了燦爛到讓陽光也會失色的笑容。
即使只有一半也好。
傑斯緊閉著雙眼。不睜眼他也知道身邊的人是誰,知道他每晚都會坐在他身邊看著他。
一半也好,只要能像這樣陪在自己身邊。
見不到面又如何?討厭又如何?只要還有一半喜歡,能讓自己像這樣感受到他在身邊。
他知足了。
十一、引誘
——“有些東西即使強求也不一定能得到,所以即使再不甘願也要放棄。”
這句話是什麼人曾經哭著對傑斯說的,是誰早已不記得。
“一半果然還是不夠。”
將手中搖晃的酒一口飲盡,傑斯已然半醉。胃部突如其來的抽搐讓他清醒了幾分。胃痛的原因很清楚,卻不想管。誰讓他從回宮起喝的酒就比吃的東西多,胃會鬧也是理所當然的。
摸摸手腕處的金鍊,落寂的苦笑佈滿傑斯清瘦的臉。
雖然恨他的無情,卻仍舊捨不得怨他一分。
“明日我就要回去了,也許……這輩子就這樣再也見不著了,所以你能不能……”
縱然每晚都會在自己身邊,但像這樣面對面卻從契族回來也不過三次而已。傑斯貪婪的看著諾恩僵硬的背影,激動得說話也說不利索。
“不能。”
“你都沒聽我說完,不要那麼幹脆的就拒絕!”
傑斯上前一步拽住諾恩的衣襟後襬。
“放手!”
一手揮開,諾恩面若寒冰。
被開啟的手臂刺痛得發麻。
連正眼看一下也不願嗎?
“……我明白了。”
收回手,傑斯扯出一個笑容。
“這一年來承蒙您照顧。謝謝!”
“果然最終還是要放棄啊!”
拿起酒瓶,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今天的月亮還真是亮。是不是啊?傑羅德。”
“二哥?”
傑羅德有些詫異的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他旁邊一手酒瓶一手酒杯的傑斯。
“這些日你也試過無數次了,結果還不是一樣。死心吧!你逃不出去。”
從被強迫抓回來起,傑羅德就一直想要逃出去回到那個曾經照顧他一年的人身邊,卻被父王一次次攔截。現在全國戒嚴,每晚都有數倍於以前計程車兵巡邏,想要逃出皇城,談何容易?
“二哥,你也想回去吧!是不是?”
傑羅德扯了扯傑斯的袖口。
這一年裡二哥的變化最大。雖然大哥瘦到讓他幾乎認不出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