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嵐不知他為何語氣忽冷忽熱,只能罵了一句:「喜怒無常!」便也隨著他的步子,出了別院,上了馬車。
等到酒樓時,欒昇已經冷靜了下來,見她要下車,急急下馬來牽她,想彌補一下適才的失態。
要是曹守尉等人在,一定會驚詫,這個上趕著服侍人的,還是他們淡定從容的主子嗎?
結果孟嵐理都沒理他,自己跳下車,目不斜視地朝酒樓中去了。
這酒樓是孟家在嵩陽最賺錢的生意,與劉掌櫃的食肆主要靠三教九流撐著不同,這家酒樓面向的就是達官貴人,不僅平日裡生意紅火,還是整個嵩陽城唯一一家可以上門做宴席的酒樓,每有紅白喜事,都格外忙碌。
可惜這大半年來生意慘澹了不少,連跑堂的都沒了緊實的肌肉,顯得比之前臃腫了。
見有人來,跑堂的急忙上前,沒兩步就看清了來人是東家小姐。孟嵐可以打包票的說,雖然他腳步沒停,但眼裡的火苗瞬間就熄滅了。
這些人都是在她孟家幹了許多年的,為孟家出了不少力,她必須要為這些人以後的日子做好打算。
孟嵐對迎上來的跑堂笑了笑,柔聲問道:「李掌櫃呢?」
跑堂的被這一笑微微晃了心神,趕忙答道:「掌櫃的在後院呢,我帶您去。」
孟嵐揮手阻止:「不用了,我知道如何走,你還是留在大堂照顧來往客人吧。」
跑堂的應了是,微微失落地站在原地。
一個高大俊美的男子緊跟著東家小姐的身影往後院去了,路過他身旁時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跑堂的被這一眼中的冷意驚了一跳。
乖乖,東家小姐身邊何時有這般容貌的男人了。
欒昇把那心神微漾的年輕跑堂嚇了一下,有幾分暢快,因孟嵐故意忽視他而生出的不滿也消散了許多。
孟嵐到了後院,正巧見到李掌櫃直直地坐在正廳裡,似乎是在等什麼人來一樣。
看她來了,李掌櫃有些慌亂,趕忙迎上前來,行禮道:「東家,你來了。」
酒樓是孟嵐去年才接上手的,平時來的也不多,和李掌櫃也沒有林掌櫃和劉掌櫃那樣親厚。
孟嵐點點頭,問道:「李掌櫃,我有些事情要與你商議。」
她瞥了一眼桌上的上好茶具,笑著說:「李掌櫃今日可是約了什麼人?我會不會打擾到李掌櫃?」
李掌櫃賠笑道:「東家說的哪裡話,誰能有東家的事兒重要。」他來回搓了搓手掌,躊躇道:「不過,確實有些不便。東家莫不如先迴轉?我明日自行去府上找東家可好?」
孟嵐似笑非笑:「李掌櫃今日忙碌,那我就在隔間裡把帳本看看吧,您方便嗎。」
李掌櫃猶豫片刻,咬了咬牙,鐵了心拒絕道:「東家,今天拙荊的兄嫂要來,有些家事要處理,實在不能招待東家。請東家見諒。」
孟嵐頷首:「原來如此,那我就不叨擾了。」
李掌櫃一直福著身子賠禮,孟嵐也沒再耽擱,同欒昇一起出了酒樓,騎馬的騎馬,坐車的坐車,順著來時路往回走了。
行到離酒樓遠了,孟嵐吩咐停車,也不使性子了,擱著車窗呼喚欒昇:「盛巒,你過來。」
孟嵐雖然有些小性子,但是大多時候非常懂得安撫人心。欒昇進廳晚,話沒聽全,可看她和李掌櫃說話時少見的不識趣,就知道她定然是發現了李掌櫃有問題。
如今看這小妮子必然是有事要求他,嘴角帶了絲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弧度,騎著馬靠近了車窗。
孟嵐見他來了,直截了當的使喚他:「你帶我一起去監視李掌櫃到底要幹嘛,他為人節儉,與妻子關係不好,又怎麼可能為妻子兄嫂拿出那麼好的茶具?還要避著我,一定是要做什麼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