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鸞被他有些冒頭的胡茬刺癢了,咯咯直笑。
欒昇一聽見女兒的笑聲,全身的汗毛瞬間倒立,他正要再次鑽進床底下時,聽孟嵐迷迷糊糊的咕噥了一句:「霄鸞,乖乖的,娘親累了。」
孟嵐嘴裡咕噥著,還特意伸出一隻素手來,溫柔拍打著女兒的襁褓。
欒昇以為她已經醒了,一堆道歉認罪的話語都排在了口邊,卻發現適才只是孟嵐作為一個母親,下意識的回應和動作。
他心裡有些酸酸的,眼眶也有點酸脹,不過還是等孟嵐拍打的節奏慢慢停了下來後才離開。
霄鸞的大眼睛凝視著被小心關上的房門,不知道小小的腦袋裡在想些什麼。畢竟是孩子,看了一會兒沒意思了,不多時也睡著了。
孟嵐睡了一覺起來神清氣爽,昨晚女兒沒怎麼折騰,似乎是因為睡前大鬧一場乏了,讓她睡了一場難得的好覺。
壞心眼的娘親暗自想道,若是女兒今晚睡覺前還能再大哭一場就好了,說不定她今晚還能好好休息休息。
與孟嵐相反的是,欒昇眼底親黑一片,一看就是昨夜沒怎麼休息。
謝御風見到皇帝陛下的時候也嚇了一跳,暗暗試探著問他是不是年輕氣盛,需要洩一洩火氣?
欒昇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面無表情道:「比起火氣,朕更需要洩晦氣,而謝將軍最需要洩的,怕是傻氣吧。」
得嘞,需要洩傻氣的謝將軍立刻閉緊了嘴。
欒昇與謝御風今日未曾出去巡視,而是在西北大營中檢視帳冊,看看當時賣給了韃靼人多少良田,又要從哪裡挖出來一塊買回田地的銀兩。
帳冊中記得模模糊糊,但是透過帳冊裡的數字作為參考,再加上當地百姓和當地縣誌的數字,差不多可以估計出來一個大概的數字,應當與真實的田地數目相差不大。
「竟然有如此大的數目?」欒昇氣極,將手中的筆狠狠一擲,柔軟的毛筆鼻尖直接插進了桌子裡,只餘下筆桿留在外面。
「這筆買地的銀兩數目巨大,從哪裡往出來的劃都不合適。」欒昇沉聲道:「賣地時的那些官員呢?要是之前在狗賊陣營中被殺掉後家產充公的就罷了,要是還活著,無論他們現在還有沒有食著朝廷俸祿,都給我把兜裡的銀子往出來拿!」
欒昇下了令,謝御風以及整個西北大營哪裡有不照做的道理,很快便傳了皇上口諭下去。
孟嵐頭一日睡得好,第二日也絕對不閒呆著,在城中溜達了一番,將今日瞭解過的、想繼續瞭解的、不用瞭解的、能改進的事物同之前一樣,列在了自己的小單子上,只等什麼時候匯總的時候拿出來看就好。
她忙完了自己的事,看了看天色還早,便想去街上再溜達溜達,看看有沒有什麼適合回禮的貴重物品。
昨日也不知道那大戶鄰居是怎麼回事,還給她送來了第二份手信,禮物更加貴重了。據領居家門房說,他家主人不在意這些,只是孟嵐的到訪讓他又重新想和外人交流了,那家主人希望她日後還能去上門拜訪,所以送了更貴重的禮物。
有銀子還真是能讓人隨心所欲啊,就這麼點小事都能被戳中,還能如此肆意的狂撒金銀。
孟嵐覺得老孟家還真是給富戶們丟人了,就她家那數代以來樸實的做派,實在不能和隔壁鄰居的爽快大方相比。
不過要是孟老爺在這裡,得知這種事,絕對要搖搖頭感嘆兩句:「窮人乍富!窮人乍富!」
也不知道那出手爽快的鄰居有什麼喜好,她的回禮能不能使人家滿意,從而不丟了禮節。
西北貧瘠,縣裡也沒什麼大的鋪子,要想買更多種類的物品,需得到西北都護府裡去,不過西北大營就設在都護府裡,孟嵐怕在那裡碰見謝御風之類的熟人,所以哪怕都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