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孟嵐瞪他一眼:「等你立儲了咱們再談此事,不然我就認定你不安好心。換個面兒來看,你現在並未娶妻立後,後宮空置,咱們現下屬於無媒苟合,你真打算讓我受別人指指點點?」
這帽子扣的也太大了些,他怎麼就未娶妻立後、無媒苟合了?要不是她離了自己,自己怎麼會淪落到無妻無後的地步?
「若不是怕我根基不穩,將你是我娘子昭告天下會給奔波在外的你帶來災禍,我才不會等到今日都未娶妻立後。」欒昇悶悶地戳著自己碗中小巧的圓子,小聲嘟囔道。
儘管小聲,他適才說的話卻能讓孟嵐清楚的聽見。
欒昇自然是故意讓孟嵐聽見的,孟嵐心裡也知道,可聽他說的又可憐又真誠,反而被觸動了心內的柔軟之處。
罷了罷了,何必在這口舌之爭上花費時間,惹得他不暢快呢。
孟嵐用筷箸夾了一筷子金銀絲放到欒昇面前的小碟裡,溫聲道:「吃吧。」
看見她給自己夾的菜,欒昇唇角勾起一個細微的弧度來,手底下也不去戳可憐的圓子了,三口兩口便用完了膳,又試探道:「我今晚,能睡床榻上嗎?」
「可以啊。」孟嵐微微垂首,小心地用了一口雞絲粥。
還不待欒昇驚喜,她又施施然道:「隔壁的床榻那麼多,你想怎麼睡,就怎麼睡。」
欒昇洩氣,不敢再開口。他心中暗嘆一聲,哪怕是夫妻之事,也得循序漸進地來,不能得寸進尺。
用完膳不久,欒昇正在給孟嵐的手傷換藥時,謝御風帶著人馬到了小院中,進門面聖。
得了應允進了屋,謝御風見孟嵐也在,心下還有些犯嘀咕,陛下真是事事都不避著娘娘。
他也不耽誤,屏退了其餘人等,鄭重稟告欒昇和孟嵐:「陛下,娘娘,您二位昨日安排的事臣親自去查了,據邢掌櫃的娘子所說,她姐姐確在雲南,未出閣時喚作周秀娘,未取正經名字,故而名諱不明,如今身份也難確認。貿然去查戶籍名帖怕打草驚蛇,所以臣特來回稟陛下和娘娘。」
西北大營的將軍去查雲南地界上的事兒多有不便,知道邢掌櫃的姨姐確在雲南已經足夠,之後的事,便用不著謝御風了。
欒昇頷首道:「朕知道了,你安排人看好邢掌櫃的妻兒,巡視好邊境即可,此事你先不用管了,朕自有安排。」
待謝御風離開後,孟嵐看了眼給自己換繃帶的欒昇,若有所思:「邢掌櫃行商,妻子和姨姐多半也是商戶女子,這種身份通常做不了勛貴人家的正妻和貴妾的,我猜測,周秀娘多半是哪位勛貴的妾室,須得每年用邢掌櫃的好皮貨討好其他女眷。」
孟嵐說的極有條理,但欒昇聽了卻不暢快,士農工商,長久以來商者地位確實極低,要不是因這一點,孟嵐有大把適齡郎君可挑,也輪不上自己撿漏了。
第67章 進宮 迎回皇后,欒昇免賦
孟嵐瞧他薄唇緊抿, 眼裡似有薄薄怒意,納悶道:「我怎地你了?為何是這副表情。」
「自然不是你的緣由。」欒昇伸出一隻手來,輕撫孟嵐受傷那隻手的手腕:「只是有些煩躁罷了。按理說, 全天下的百姓皆是朕的子民, 可是他們卻被分成三六九等, 毫無緣由地給人分出高低貴賤來。」
他話裡的意思, 孟嵐自然明白。身為太子,卻幼失怙恃, 在民間流落多年,見慣人情冷暖,也看透了所謂勛貴們被金玉裝潢的骯髒內心。
興許在欒昇心裡, 那些路邊的乞丐都要比一些勛貴侯爵來得乾淨體面。
不過能讓他說出這些話的, 還是因為自己剛剛說的那句商戶女子吧,畢竟自己也是商戶女子, 最瞭解周秀娘處境。
孟嵐用另外一隻未受傷的柔荑撫摸上欒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