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嵐被他弄得癢癢的,咯咯笑了出來:「別鬧了,一會兒孔明燈都放完了。」
欒昇想想也是,這可是他出賣容顏換來的血汗錢,還是得物盡其用,不能白白浪費。
於是二人默契地不再出聲,安靜地依偎在一起,看那一盞盞孔明燈緩緩升起,隨著輕柔的晚風,又飄散在初夏的夜空裡。
曹守尉帶著其他兄弟們在西廂房院子的牆外忙得滿頭大汗,桂圓荔枝松枝等孟家的侍從也在手忙腳亂的幫忙。
哪怕是在不太悶熱的初夏,放孔明燈也是個讓人著惱的活兒,更何況還是數量如此多的孔明燈!
但他們主子冷著臉吩咐,一定要讓一大半孔明燈同時升空,還要不斷地往其中補充,這樣才能營造出美感。
主子很少對什麼事兒上心,可這事兒,他來來回回囑咐了好幾遍,曹守尉等人不得不十分上心,恨不得自己變成那孔明燈,好滿足主子的需要。
那麼多孔明燈,該如何讓它們一起點燃、一起升空?王正兵那個呆木頭倒是提了個好主意,說可以弄一團長長的引線,提前把孔明燈挨個擺好,把那引線一個個穿過燈裡的蠟燭,到時候從幾頭同時點燃引線,孔明燈微微錯落著升空,還能更好看些。
摳到極致的太子爺聽了後頻頻點頭,對王正兵的機靈表示了充分的肯定,甚至極為大方的賞了王正兵一錠小小的銀粒,用來嘉獎他的智慧。
銀粒啊!那可是銀粒啊!主子多少年都沒賞過人了!現下不但誇王正兵這個二愣子機靈,甚至還賞了他銀粒!這真是天大的榮耀!曹守尉和其他將士眼熱不已,但誰讓自己沒想到那些呢,只能幹瞪著眼羨慕人家。
好不容易把孔明燈都放完了,眾人長出了一口氣,互相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上前,躡手躡腳地爬上牆頭偷看。松枝功夫雖然不及這些將士,但爬個牆不在話下,只剩桂圓荔枝在牆角下著急,卻沒人幫她們上去。
若是平時,欒昇肯定一早就能發現有人偷看,但今日在自家院子裡,外面又都是心腹手下,懷裡還抱著剛剛新婚的娘子,竟然也沒注意到,屋簷旁的牆頭上時不時探出來一個腦袋,看一會兒又悄悄縮回去。
「怎麼樣?高興嗎?」有沒佔到絕佳觀賞位置的問。
成功偷看後的人嘿嘿笑著,裝作神秘地掩了唇道:「高興得不得了!」
曹守尉借著年長優勢,搶先奪下了一個絕佳陣地,瞧著自己看著長大的主子一臉蕩漾的模樣,從心底裡為他高興,但同時也有些隱隱的擔憂。不管怎麼說,主子都是以假名字假身份入贅孟家的,要是他只是利用孟家也倒罷了,可看現下這情形,已是動了真情,要是日後被孟小姐發現了此事,主子該如何是好?
孟小姐既然能招婿,必然是想以自己家為先的,可主子不是普通人啊,他是大鄴朝的正統,萬萬沒有舍了皇家去顧孟家的道理,到時候,孟小姐又改如何自處?她是商戶女子,就算是佔了原配之名掌了鳳印,又怎麼能有如今的琴瑟和鳴之美?
曹守尉一邊擔憂,一邊又罵自己杞人憂天,主子現下把孟小姐放在心尖上,自然會有他的考量,自己也是閒來無事瞎操心。
他嘆了口氣,看著庭院中的俊美男子側過臉,在那美貌女子耳邊說了句什麼,女子羞澀的躲了一下,最後猶猶豫豫地伸出雙臂,環住了男子的脖頸。
沒眼看!沒眼看!曹守尉晃著腦袋,慢悠悠地從牆頭上下來。管他以後怎麼樣,至少現在兩人之間是濃情蜜意,也許真情就戰勝了一切呢,反正他家主子從小就是隨心所欲的性子,只要他想,沒有人能阻止他。
一直等到最後一隻孔明燈消失在天際,欒昇才終於抱著有些乏累的孟嵐進了屋。昨日胡鬧了一番,她今日起床都沒好好梳洗。看她實在是睏倦,眼睛都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