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塵安然落地,鬆開了手,木頭紮成的假人在地上散開。
箭雨停歇,城門樓下的地上插滿了密密麻麻的箭,參差不齊如一片蕭瑟的枯林。
傅清塵咬了咬牙,抬頭看向城門樓頂。腳尖在地上借力,身體往上飛起,腳踩在城牆往上攀,就如在平地行走那般輕鬆。
一盞茶功夫不到,他一個跟頭,落在楊康成面前,手上的劍順勢指上他。
楊康成嘴角噙著一絲狡黠的笑,「沒想到,你竟真單槍匹馬前來。」
傅清塵冷聲問:「他人在何處?」
「打贏我,我就告訴你。」
楊康成好勝,前兩次都被傅清塵佔了上風,心裡多有不爽,若不贏一次,他心裡不會善擺甘休。
傅清塵收了劍,道:「一言為定。」
楊康成唇角勾起,「但是,你若是輸了,那就是死路一條。」
「廢話少說,出手!」
楊康成環顧四周,道:「這裡地方窄,下去。」
楊康成被幾人擁護著下城樓,傅清塵隨後。
城門樓下地方寬敞,楊康成當著傅清塵的面下令,等會無論發生任何事,都不得上前干涉,否則當做違抗軍令。
傅清塵右手受了傷,好在不是重傷對用劍影響不大。
一個將士踩著碎步到楊康成身旁,垂頭雙手呈上寶劍,楊康成反手握住劍柄一抽,劍在陽光下一閃,寒光凜凜。
兩人同時出手,雙劍相擊,發出一聲金屬撞擊聲,兩人廝打在一處。五丈開裡裡外外外圍了好幾圈兵卒,個個目不斜視地看著決鬥的兩人。
傅清塵對付楊康成所用的劍法都是納蘭瑾樞教的,楊康成看了出來,打鬥間好奇問道:「沒想到他會教你獨門劍法,你跟他到底什麼關係?」
那個他自然就是指納蘭瑾樞。
「與你何干!」傅清塵橫劍擋開他的劍,點足飛起身子往後仰,在空中翻了身,再出劍刺去。
楊康成被逼得後退好幾步,等傅清塵落地,立即迎上去。傅清塵豎著劍,劍身抵著他刺來的劍尖,楊康成抬腳橫踢,傅清塵閃身避開。
兩人打鬥將近半個時辰,依舊分不出勝負。傅清塵聚集一股陰寒之氣,傳星劍發出的寒芒在地上劃過,大理石的地磚裂開一道痕。
楊康成毫不示弱,他所練的武功屬陽,與傅清塵屬陰的武功正好相剋。加之內力深厚,他全力的一擊,傅清塵難以抵擋,被他的內力所傷,唇角溢位一抹血。
楊康成抓住機會再給一擊,傅清塵被打出一丈遠,吐出的血染紅了他雪白的衣襟。楊康成自然不會就此擺休,「我可是事先說了,你若輸,那就是死路一條!」正要給他致命一劍。
傅清塵反應及時,用傳星劍擋住他刺過來的劍。右腳一踢,踢中楊康成的腹部,腰身發力站起來。
楊康成目光狠戾,顧不得腹部的疼痛再次迎上。兩人交戰一個半時辰,體力消耗泰半,且都受了傷,打起來卻是互不退讓。
傅清塵左肩處多了一道傷口,雖不深,卻也流了不少血,鮮紅的血在他白色的袍子上蔓延,就如一朵突兀綻放的牡丹花。
楊康成也好不到哪裡去,腹部被寒芒割傷,留下一道長長的口子。兩人對戰,實力相差無幾,就看誰的體力支撐不住,先倒下去。
對戰兩個時辰過後,天上的太陽已經偏向西邊,圍在外沿的將士沒有一個離場,都極為專注地目睹著這一場持久戰。
兩個半時辰後,楊康成手上的劍被打了出去,緊接著而來的是傅清塵的傳星劍猝不及防地指上他的心口,只要再往前一點,他就會喪命。
楊康成怔愣住,所有一切都靜止,傅清塵臉色蒼白地盯著他,「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