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知道,自己若不答應,這小廝回去沒好果子吃,再者也不想妹妹尷尬,又有皇帝今日的囑咐,他回家當面說一聲,父親那個死要面子的人,往後一定會約束母親的行為,還是便勉強答應了,跟著小廝坐車往家裡走。
永和宮裡,環春捧了一盤新鮮瓜果進門擱下,近來嵐琪聞不得薰香,倒愛這鮮果的香甜。只是妃嬪每日分例的瓜果有限,若都拿來聞香氣就不夠吃得,榮妃、端嬪幾人便勻出她們的每日分送一些來,且不說供不起嵐琪那些瓜果,是說她們本也吃不了,白放著糟蹋了,沒得再多弄一些來耗費銀子。省錢是嵐琪歡喜的事,再者也是姐姐們一片心意,她便欣然接受。
這會兒原是乾清宮來訊息說皇帝要過來,她讓環春再擺幾盤新鮮的來,正笑盈盈說:“告訴皇上這些是我自己花銀子弄的,好叫他賞我些銀子買果子吃。”
環春笑道:“主子您怎麼不算計些別的,總惦記皇上口袋裡的銀子呢,太皇太后都說過您一回了。”
嵐琪只管笑,她自然是有分寸的,手裡將洗得水靈靈的瓜果擺放好,挑了幾個看著甜脆的放在上頭一會兒好讓玄燁吃些,主僕倆正玩笑著,紫玉從外頭進來,一臉沒好氣地說:“主子不要等了,乾清宮來人說萬歲爺不過來了。”
嵐琪不以為意,還道:“朝廷上必然又有什麼要緊的事。”
誰料紫玉卻恨道:“真有要緊的事兒,奴婢才不敢計較呢。又是鹹福宮裡那一位,皇上都出門預備來咱們這兒了,叫溫貴妃娘娘的人給攔下,說貴妃娘娘身子不大好,硬是把皇上給找去了。”
連環春都憤然:“貴妃娘娘真是柿子挑軟的捏,前陣子萬歲爺天天在承乾宮,她怎麼好好的不說不舒服?”
“你們生得什麼氣,我還沒動氣呢。”嵐琪好言安撫心疼她的人,笑著說,“皇上對我的好,豈在來不來的事上,我一點不在乎,他來還要伺候他,我樂得清閒。”又說,“既然皇上不過來了,晚膳多準備的,去請布姐姐她們過來吃飯,那位萬常在也一併請來吧,她總是很認生,怪可憐的。”
眾人見主子大度,也不再多嘴多舌,可臉上總是不大高興的,不多久榮妃幾位過來,倒是榮妃勸她們:“溫貴妃是不大好,今早我還去看過,臉色差得厲害,太醫院裡也不大折騰的,我聽冬雲說,她怕舊年的事再來一回,不敢折騰。”
嵐琪苦笑:“她總是那麼極端,何必呢。”
果然如榮妃所說,溫貴妃身子不大安穩,害喜嚴重自不必說,還見紅了兩回,回回都把她嚇個半死,但也回回是虛驚一場,只是眼下的虛驚一場不再是她折騰胡鬧要勾引皇帝去看她,連太醫都對皇帝說:“娘娘她一定要心情舒暢,臥床靜養,恐怕是舊年小產間隔不久,身子尚虛弱所致。”
玄燁聽得這幾句實在的話,也不多與她計較,上頭又有皇祖母希望自己別太虧待她,外頭鈕祜祿一族也睜大眼睛瞧著,哪怕心裡不大樂意,皇帝還是儘量多關心安撫溫貴妃,今日過來見她安靜溫柔,滿面是擔心孩子的焦慮和膽怯,心裡也軟了。
陪著說幾句話,趁著夜色未深便離了鹹福宮,知道嵐琪那裡另招待了姐妹,便徑直回乾清宮,路過翊坤宮時,想起宜妃也懷著身孕,但她的胎兒很安穩,和嵐琪一樣沒什麼事,便又想起太醫叮囑說皇貴妃的事。皇貴妃那個孩子未必能保得住,雖然表妹自己也已經知道,可日後母子分離時,她一定會傷心,嵐琪才求他如今多陪陪皇貴妃,同是十月懷胎辛苦的女人,舊年嵐琪也經歷了一樣的事,不怪她會感同身受。
“去承乾宮吧。”半道上皇帝改了主意,又決定去陪表妹,御駕匆匆從翊坤宮門前過,宮門裡的人瞧見這動靜稟告進來,宜妃聽了心裡空落落的,自言自語著:“不來就不來,還從門前過,存心膈應我麼?都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