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密見面似乎不大合適,玄燁卻說還未下初定,算不得訂了親的,他們自小一起長大,還在乎這些做什麼,便把倆閨女託付給兒子,自己帶人往五阿哥府裡去了。
父親一走,溫憲才露出幾分霸氣,吆喝舜安顏說:“你從哪裡來的,怎麼曬得炭一樣黑,我都要不認得你了。”
舜安顏好脾氣地應付著,之後等外頭傳來訊息說皇帝順利到了五阿哥府,他們才動身往新建的公主府去,沒有皇帝陪著,年輕人在一路說說笑笑,果然更自在。
而皇帝這邊將兒子們的宅邸一一過目,因大阿哥府裡他早年就去過,今日便沒有去,兒子們家中大多安寧和諧,三阿哥府裡那樣鬧,的確算是出格,看到其他兒子家中妻賢子孝,他漸漸放下了那邊的怒意,到八阿哥門前時,已經完全心平氣和。
然而此刻京城裡已經戒嚴不讓人隨意走動,要等皇帝回宮才能解除,訊息早就傳得滿天飛,八阿哥本不在府裡,匆匆趕回家換了衣裳,與八福晉一起等在家門口。比起三阿哥的猝不及防,他們的確更多了些準備,但一等就是大半天,終於在黃昏前迎到了聖駕。
諸位阿哥的宅子規格幾乎相似,但進門後的佈置便是他們各自的心思,三阿哥府裡富麗堂皇,四阿哥府裡簡約而不失精緻優雅,五阿哥七阿哥也各有特色,倒是胤禩的家裡普普通通,像是搬來後就沒怎麼動過,內務府造了什麼樣的宅子,他們就怎麼住進來了。
玄燁想,八阿哥跟著惠妃,惠妃有體己自然多是給親生子,而八福晉出身安親王府,王府大不如前,自家都堪堪能營生,何來富餘貼補出嫁的外孫女。倒是聽說王府裡的人時常找八阿哥週轉,這孩子當差才多久,那些俸祿都不夠他送往迎來的,府裡果然能省就省,哪裡像胤禛那樣,看著不張揚不奢華,卻有大把的銀子去鑿溪流,畢竟有他額娘不知攢了多少銀子等著貼補孩子。
此刻見八福晉落落大方,衣著雖比不得幾位嫂嫂那樣華麗,也沒失了貝勒福晉該有的尊貴,宮裡人一直都說老八媳婦最最好,如今瞧見府裡光景,又看她言行舉止,果然十分討喜。
玄燁要在府裡各處逛逛,八阿哥卻屈膝道:“皇阿瑪各處走來已是辛苦,這會兒日暮時分地上散熱,比起中午後更加悶熱些,園子裡不宜走動,皇阿瑪若實在想去逛一逛,兒臣讓人各處灑水驅熱,您飲一杯茶歇歇腳的工夫便好。”
“也好。”玄燁的確有些疲倦了,安逸地坐著看兒媳婦奉茶,卻見府裡所用的器皿都是內務府照著規矩置辦的,可他從三阿哥府裡一路過來,各家都用了自己添置的器皿。
三阿哥府裡那漢白玉的杯子,小宸兒都不敢端起來喝茶,胤禛府裡雖非名貴之物,也是景德鎮上好的窯品,五阿哥府裡估摸著都是太后賜的東西,便是七阿哥府裡也新奇地用西洋教士送他的杯子侍奉父親喝了西洋茶。
這會兒玄燁端著兒媳婦奉來的茶水,對手中的器皿熟悉之餘,心裡不知怎地就覺得不自在。略略喝了口茶,問了幾句兒子今日辦差的事,外頭便來稟告說已準備妥當。
父子倆往府內園中來,一路景緻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日落黃昏的景象下,莫名還透著幾分淒涼感,幾處院落都鎖著門,問起為什麼,胤禩說沒有人居住,不必開啟浪費人手。
玄燁不禁道:“你也夠實在了,你妻子就不會嫌棄自己那個貝勒福晉做得太寒酸?”
胤禩神情緊張,低垂著腦袋應:“她向來也捨不得浪費,家裡都是她在操持,並沒有對兒臣說過這些話。”
皇帝輕哼一聲,冷然道:“你有閒錢往毓慶宮裡送銀子,自己家裡卻如此光景,朕若是不來瞧一眼,要有大臣非議朕忽略八阿哥,朕還要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做得不好。”
八阿哥慌張不已,腳下雖是碎石子鋪陳的路,也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