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讓臣妾離開啟祥宮吧,求求您了,我在這裡過不下去。”
嵐琪冷色道:“是皇上恩賞你住進東西六宮,你知不知道好些宮中舊人至今還偏居在角角落落的院子裡?再者,你真想離開,回頭見了皇上好好求他,可我勸你還是省下這心思好,皇上把你留在這裡,就是要你時時刻刻記著曾經做過的傻事,不要將來又沾沾自喜得意忘形,為了你長長久久的好日子,沒有比啟祥宮更好的地方。”
王常在絕望極了,泣不成聲地說:“臣妾怕僖嬪娘娘……”
嵐琪不屑道:“怕什麼,只要你好好伺候皇上,找回昔日風光,她敢欺你?許多事到底怎麼回事,你自己心裡最明白,王常在,不說我們姐妹年紀比你大,在宮裡日子比你長,就算是和你年紀相仿甚至比你小的,也未必心智就不及你,你可別總覺得自己才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人。”
王氏臉色蒼白說不出話,嵐琪這便要走了,但走開幾步又回身,與她道:“你大概要在心裡記恨我不幫你還虧待你,你放心,這宮裡記恨我的人何止一二,我不會在乎多你一個。”
王常在像是嚇著了,環春跟在邊上也唬了一跳,她家主子從來不是說這種話的人,悶聲不響地出來後,嵐琪見她神情緊張,反而笑:“今天我是不是特別霸氣?”
環春扶著自家娘娘往正殿走,一面笑著:“其實您現在不說話,就夠威嚴了,奴婢也記不起幾時開始有的變化,醒過神時就發現,主子和從前大不一樣。”
嵐琪卻道:“真想叫太皇太后看看我現在的樣子。”
主僕幾人說著話往正殿來,僖嬪已經站在門前等候,而她好歹是嬪位的娘娘,即便不受寵,該有的尊貴一樣不少,啟祥宮裡的陳設,瞧著比鍾粹宮還華麗些。
僖嬪不知德妃在東配殿裡與王氏說了什麼,心想左不過王氏要告狀自己折磨她,素知德妃為人正直見不得仗勢欺人的事,且看似溫柔和藹,手腕卻比榮妃狠辣許多。從知道德妃要登門起到現在人就坐在眼門前,僖嬪一直惶恐不安,生怕德妃一開口,就質問她的罪過。
嵐琪喝了茶,誇讚僖嬪這邊的茶水好,說了半天話都不在正題,僖嬪覺得從和德妃一道在這紫禁城裡起,她們說過的所有話加起來,也沒有今天這麼多,說起來也十分神奇,同在皇城裡的人,竟然可以十幾年不相往來。
“王常在的身子不大好,回頭我派太醫來給她瞧瞧,到底是皇上喜歡的人,年紀又小,咱們該多照顧她一些。”終於嵐琪提到了王氏,僖嬪垂首輕聲應,“臣妾疏忽了。”
“如今也到了咱們教導年輕人的時候了,皇上信得過你,才把王常在放在啟祥宮,往後該教的規矩照舊不能少,只是她是得寵的人,你言語上稍稍婉轉些,不然好心被卻被她記恨,反叫皇上誤會你。”嵐琪溫柔地笑著,親暱地與僖嬪道,“往後有什麼委屈,只管來永和宮告訴我,年紀輕的難免恃寵而驕不服管教,你瞧平貴人,被敲打了多少次才有今日的好,我想王常在也一樣,你多多耐心些。”
僖嬪呆呆地看著德妃,連榮妃都是跑來興師問罪怪她做得太過分,怎麼到了德妃嘴裡卻是這番言辭,且字字句句戳著她心中的弱處,勾出她十幾年鬱郁不得志的悲哀,竟聽著聽著,眼睛都熱了。
嵐琪知道,僖嬪一向與長春宮走得近,今天她在啟祥宮說什麼話,轉身惠妃就會知道,而這番話僖嬪不管能不能領會自己真正的用意,惠妃一定能明白,惠妃會好好告訴僖嬪,自己不好惹。
之後話裡話外,嵐琪都為僖嬪抱不平,僖嬪直覺相知恨晚,巴不得自此跟隨德妃娘娘,已是崇拜得五體投地,但是嵐琪不會輕易讓她接近自己,她永和宮裡的座上客,大概一輩子也不會再增加什麼人了。
但她給足了僖嬪顏面,又與那兩位同樣不得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