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千紅?”軍帳一掀,果然見歲千紅手持利劍,紅衣烈烈;立在正中央。
他的腳下,向秋被五花大綁,扔在了地上。
歲千紅見眾人都到了,劍猛地指向向秋,面上一絲笑容也無:“你是要自己跟公主說,還是要我來幫你說?”
向秋泫然欲泣,咬著下唇,拼命搖頭。見歲千紅又要說話,才聲淚俱下:“我,我來說”。
見她很久沒了下文,歲千紅舉起劍,又往她的喉嚨送近了幾寸:“跟廣順侯打小報告的時候那麼口齒伶俐,怎麼現在倒不會說話了?”
“你就是那個內鬼?!”我死死盯住她的眼睛。我懷疑了關濤,懷疑了抱香,甚至懷疑了歲千紅,卻從來沒想過是她!
這下一切都說的通了,除了她,還有什麼人能對我的事情瞭如指掌:“為什麼?”
她瞥過了頭,畏畏縮縮;不肯看我:“公主,我是迫不得已的。”
我提高了聲線:“迫不得已?!是我在不知道的時候,做了什麼事情,惹你不高興了?還是廣順侯拿了你家人的性命,威脅與你?”
她蜷在了一角,彷彿是要躲我。我那裡肯放過她,連番追問,她被逼得不行:“好!我說!我都告訴你,我收了他的錢,行了嗎?”
我笑瘋了,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呵呵,呵呵,你居然是為了錢?”
她看我這樣,卻突然哭著大喊起來:“你生為皇姬公主,當然不知道,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的滋味!〃
〃本來我也是不肯答應的,卻偏偏鄉下的妹妹要嫁人了,夫家是鄉里的大戶,如果不給她湊出一份體面的嫁妝,就只能一輩子抬不起頭來。我一輩子,才那麼一個妹妹。平常我照顧不了她,她找到個好的歸宿,我絕對不能讓她丟面子。〃
〃是我鬼迷心竅,想你不是也在給廣順侯幹活麼?反正就是定時報告一下你的訊息,又不是要通敵賣國,就糊里糊塗答應了他。哪裡想到,會惹出這麼多風波?”
我真想扇她一巴掌。“他就給你這麼些東西,就讓你把我賣了?難道這些錢,我給不了你嗎?”
她弓著身子,跪著爬過來到我的腳邊:“公主,是我一時糊塗。後來我也後悔了,他卻用這個威脅我,說反正一次也是幹,兩次也是幹。如果我不繼續給他們傳遞訊息,就要將我的行徑都告訴你!我怕你生氣,只好繼續做下去。”
我重重地呼吸著,拼命地壓制怒火。一室之中,安靜得只有抽氣的聲音。
歲千紅卻忽然大笑起來,他暴怒地走過來,一手抓住向秋的衣領:“所以說,你害死我的孩兒,並且嫁禍於我,也不過是一時糊塗?”
我突然張開眼睛,死死盯她,像是不認識這個人:“他說什麼?是你,殺了我的孩子?”
她臉色唰地白了。瞪著一雙驚恐的大眼,身子挪動著,不斷地往後縮:“我,我也不想的。都是關濤那個小人!他去報告廣順侯,說一聞到你房間那股酸味,就知道你是因為珠胎暗結,而疏於國事,讓太子幾遭無妄之災。還說你既然答應了不能覆命,就用命賠他,那就不如留大人一命,把小孩做了得了。”
越往下說,她越是激動,漸漸語帶抽噎:“廣順侯說我身為你的近身婢女,連你有孕都未能查探出來,非常生氣,便要我親自去了結孩子的性命,以免再妨礙太子的仕途。”說到此處,她又轉去看歲千紅:“而且他教我,只要將火引到歲千紅身上,不僅能免去懷疑,而且你與他生氣,必然就能將他趕到八公主的身邊。”
我的心都在滴血,一手搶過歲千紅手上的劍:“向秋,你記不記得,流產的那一晚,我在床邊,跟你說過什麼?”
她看著我,滿眼都是恐懼。
我提著劍,目光兇狠,步步進逼:“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