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人戶,天啟教才算在涼州紮下了根。
漫長的一條巷路走盡,又是另一條,再是下一條。陸無歸挑選的路徑生僻,冷清,定邊城的繁華都被他剔除乾淨,陽光與黑暗分割的道路,他總願意挑選陰影那一邊。
跟著殺手的步調如此走下去,駱鈴也變得沉默起來。就這樣他們終於穿進一條繁華的主街,停在了一個名為百草堂的藥房門口。
藥房的生意很不錯,不時有人進進出出,鋪門口的道路旁載著數顆老柏,日不過午,天氣已經炎熱,幾個傷者、乞丐各自守著柏樹乘涼。
駱鈴鬆了口氣,以為抵達了目的地,她剛要問點什麼,一隊足有三十多匹駱駝馬匹組成的商隊便擠了過來。駱鈴皺起眉毛像中流砥柱一般忍受著商隊的衝擊,而騾馬們打著響鼻的氣息撲面而來,她也無法招架,不得不讓位。陸無歸則像是一片入水的落葉,竟理所應當的融入了商隊之中。駱鈴恍然大悟,心下暗惱,放棄扎馬步的企圖,警惕的跟住陸無歸。
三十多匹騾馬的商隊在定邊城還算不上大型,商隊浩浩蕩蕩的近百名人員也只能是個中等的規模。在這個和平的盛夏季節,貿易的往來十分頻繁,這般的商隊到處可見。
商隊裡一個短小精悍,背插一柄分水刺,五官深刻,留著八字鬍鬚的中年男子向陸無歸靠了過來。他像是穿梭在商隊之中的一條游魚,有著一股與眾不同的靈動迅捷,顯然是個武道高手,漢子來到陸無歸身邊,作個揖,開口卻道:“辛苦了,兄弟,你一路費心了,呵呵,不過也是不好意思啊,兄弟,東西俺不能收。”
陸無歸眼觀前方,腳步不停的道:“我的人沒跟你說清楚嗎,我只負責把東西送到這裡,你收不收,跟我一點關係沒有。”
短小精悍的男子苦笑一聲,道:“規矩俺明白。事先約好俺們在定邊接手,是這個理兒,不過現在形勢有變,東西俺能收但不能保啊。定邊城,大羅教是攻,俺們是守。他們七大分壇之一沉香壇的精英高手雲集於此,而俺堂底下的人手只召集了一半,這幾天大羅教屢屢向俺們尋釁,俺是一忍再忍,而且俺們從其內部得到訊息,大羅教三大護法之首的‘星羅棋佈’也要來定邊城主持。東西俺萬萬不能收,收下了,俺也運不出去,甚至走漏風聲,連保也保不住。”
“‘九魂花’的傷可是非常難以痊癒,韓灰旭不會好的這麼快吧,他戰力大損還敢離開平朔城,無異於飛蛾撲火啊,唐棠大開殺戒,怒火熾盛,大羅教不要以為她尋著金寒窗就會安靜離開,紅顏一怒,殺上大羅教的中樞山上宮亦有可能。”
“俺想,星羅棋佈只是個幌子,為了便是不讓唐棠殺上山上宮,儘量把她引在平朔之外。”
“大羅教人員走動,你們不會毫無動靜吧。眼下若想制衡大羅教,唐棠可是絕佳的盟友。不過話說回來,李無憂真想和宮無上分出個高下嗎?”
“門主怎麼想的,俺無法揣測。”
陸無歸道:“你把事情和盤托出,說的是實話,不過這些仍是與我一點關係沒有,定好了的事情,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沒有更改的餘地。”
“兄弟!”短小精悍的男子誠懇道:“俺徐予忝列無雙門斬破堂堂主一職,手上多少有點能動用的資源,如果兄弟再送東西一程,徐予允諾兄弟黃金五百兩作為報酬,黃金就在駱駝的駝峰上,現在便能給付,不知朋友意下如何?”
陸無歸仰頭認真思考了片刻,惋惜的搖了搖頭,道:“不合算。”
徐予果斷翻倍道:“一千兩!”
陸無歸微笑道:“徐堂主,殺手很容易富有的。千兩黃金,我想有的話,不用太多時間。但是我不喜歡錢囊飽滿,我從不讓自己那麼富有。我希望對任何事物都保持靈敏的判斷,對金錢也是一樣。我說這麼多來拒絕你,是不想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