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又服侍她去淨房沐浴。陳阿福剛坐進浴桶,夏月就笑眯眯地從懷裡拿出兩塊小點心,塞進陳阿福的嘴裡,低聲說道,“奴婢知道大姑娘受不得餓。”
陳阿福閉著眼睛把點心吃完,問道,“該叫我什麼?”
夏月才反應過來,伸了伸舌頭笑道,“哦,該叫大奶奶了。”李嬤嬤提醒了很多次,她又叫錯了。
陳阿福聽夏月講著,她們上午跟著嫁妝來到這裡,先把嫁妝在院子裡曬了一陣,侯府裡的許多人都來看了,之後才收進後院的廂房。陳阿福的衣裳,以及日用品都放來了上房……她們五個已經吃了飯,住在後罩房,這裡的人對她們還不錯……
陳阿福身子輕鬆了,也知道了一些情況。當她再次站在臥房的時候,穿著大紅立領繡花小襖,石榴紅撒花百褶長裙。
坐去妝臺前,只在紅撲撲的臉上抹了一點香脂。頭髮打散,隨意挽了個小纂兒,插了一根玉簪。玻璃鏡中的美人兒,即使沒有上妝,也豔麗得如三月桃花。
人舒適了,她才開始打量屋裡的擺設。這間屋子比較大,如一片鮮紅的海洋,房頂垂著一盞吊紅穗的彩色宮燈,千工床架掛著紅色羅帳,羅帳四角吊著紅色香囊,床上鋪著紅色被子,高几上擺著兩支大紅喜燭……
還有嵌玉雕花妝臺,雕花櫥櫃,圈椅,千工床後的暖閣,床的正前方的槅扇窗欞……這些地方都或系或掛著紅綾彩花。
臥房是東屋。
東側間臨窗一個大炕,炕上放著一個炕幾,炕尾一排炕櫥,南面是一排櫥櫃,兩面分別是兩把圈椅。
再過去是廳屋,高几,八仙桌,太師椅,青釉雙耳三足香爐,擺滿飾品古董的博古架,八扇四君子雙面繡圍屏,牆上掛著這個時代的名人字畫……
廳屋過去是西側屋,擺設跟東側屋相似,只不過大炕換成了羅漢床。西屋是書房,書櫃,書案,還有一架古琴。
所有傢俱都是花梨木打製,雕花盤螭,描金嵌玉,說不盡的錦繡富貴……
她向槅扇窗外望了望,天色已經暗下來,紅色紗燈把院子裡照得泛著紅光。院子很大,除了窗外的梔子花樹看清楚了,遠地方的景緻都看不大清楚。
玉鐲和那個叫紅斐的丫頭已經領著兩個不認識的婆子在炕几上擺了一桌席面,薑汁全魚、燒子鵝、糟鴨、翡翠小丁兒、什錦銀羹、燕窩雞絲湯……
那兩塊小點心根本不當事,陳阿福早已餓得胃痛,一陣陣香味撲來,更讓她飢餓難耐。無論前世今生,她似乎都沒讓自己受過捱餓的痛苦。小時候在孤兒院,沒吃的她會去搶。後來穿越到貧困的陳家,她會把掙來的唯一一點錢拿來買吃食。唯獨現在,從早餓到晚,面對著一桌美味佳餚還不能吃。
夏月知道自己的主子一貫把肚子看得比面子更重要,低聲提醒道,“大姑娘——哦,不對,大奶奶忍忍,外面的客人已經散了,大爺快回來了。”
陳阿福白了她一眼,自己的饞相就表現得那麼明顯嗎?
話聲剛落,就聽到窗外傳來腳步聲,接著是下人喊“世子爺”的聲音。陳阿福已經注意到,這裡的人都稱呼楚令宣為“世子爺”,而參將府和棠園的人都稱呼他為“大爺”。看來,他對“世子爺”的稱呼非常不喜,在他的勢力範圍內,都不許下人們那麼叫他。
陳阿福站起身向外迎去,楚令宣已經進了東側屋。
他的臉色酡紅,似乎喝了不少酒。
他看著陳阿福,勾起嘴角笑了,眼裡的柔情濃濃的,似化不開的蜜,說道,“終於把你娶回家了。”
陳阿福紅了老臉沒說話,旁邊還有幾個下人好不好。
楚令宣又問道,“還習慣嗎?”
第三百零三章 洞房
楚令宣又問道,“還習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