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劾東溟子煜的是御史,御史監察百官是份內之事,但東溟子煜知道,這個御史是瑞王的人。
彈劾摺子裡說,東有銀看中了一家孤兒寡母的地,強行用很低的價格買了,害的人家過不下去了,那寡婦當夜吊死了,留下個十歲的男孩兒做了乞丐。另外,還以東有福的名義收了鄉紳不少財物。
隨著彈劾摺子的,還有證人的證詞。
皇上翻看了一下,道:“宣東有福過來,當堂自辯吧。”
東溟子煜只是六品,沒有上早朝的資格,有小太監去傳召他。他平時頗得盛寵,小太監也願意透露點兒內情。
東溟子煜有了心理準備,淡定地去了金鑾殿,跪地行禮,道:“微臣拜見皇上。”
皇帝將奏摺扔了過去,“自己看!”
東溟子煜伸手接住,開啟摺子,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道:“若是這摺子上所描述的事情屬實,微臣有罪,請皇上查證後責罰。”
皇上還以為他怎麼也得辯解一二,沒想到這麼就請罪了,道:“朕容你自辯。”
東溟子煜道:“多謝皇上隆恩。微臣的二哥性情純良,不會做出欺壓鄉里的事。微臣官小職微,且當地官員都知道微臣與他已經分家,也給不了他這個依仗。”
御史不服,質問道:“性情純良,為何要將他一個人分出去?”
東溟子煜道:“家父家母定下家規,家中男丁不能納妾。但二嫂精神有問題,瘋瘋癲癲,不能正常過日子,他想納妾,家母不同意,就將他分了出去。”
御史冷哼一聲,道:“聽說他德行敗壞,與寡婦通姦,上青樓逛賭場,窮人乍富、以為你當了官他就能為非作歹,做出些欺壓鄉里、收受財物的事也不足為怪。”
東溟子煜道:“您的小兒子上個月花了一千兩銀子梳籠了一個萬花樓的妓子,前幾天跟幾個少爺鬥雞輸了五百六十兩銀子,是不是也算德行敗壞?您是不是也算治家不嚴、教子無方?”
御史臉色鐵青,“你……我,不是,現在說你二哥欺壓鄉里、收受錢財的事!”
東溟子煜沒搭理他,對上方的皇帝道:“皇上,微臣不信二哥能做出這等事,覺得定另有隱情,請皇上派人查實,若是屬實,微臣自當領罪。”
皇上道:“朕會下旨奉城知州去查證。”
東溟子煜暗暗鬆了一口氣,奉城知州是太子的人,至少能公平判斷。
瑞王眸光微微一轉,看了吏部侍郎一眼。
吏部侍郎出列,道:“皇上,東編撰是奉城出來的,在奉城上府學時,頗得奉城知州的賞識,讓奉城知州查,恐有不妥。”
皇上臉色一冷,“難不成為了一個六品官員無品無級的兄弟,要派欽差千里迢迢去調查不成?”
御史建議道:“不如,讓奉城的監察御史來查。”
為了監察各地官員,每個州府都有監察御史,不受當地官員管束,只對御史臺和皇上負責。
皇上道:“也好!”
眾官員知道皇上生氣了,也不敢再拿煩心事出來觸怒皇上了,一時下面鴉雀無聲。
皇上淡聲道:“沒事退朝!”
說完,不等大太監唱散朝,就拂袖而去。
眾朝臣按照等級依次走出金鑾殿,走在前面的是太子、順王和瑞王。
太子目不斜視地從東溟子煜身邊走過,什麼都沒說。
順王頓住腳步,道:“東修撰不必擔心,你們已經分家了,就是查證屬實,你也不用擔太大的責任。”
東溟子煜作揖行禮道:“多謝順王殿下。”
瑞王走過來,笑了一下,道:“東修撰怎麼也曾是本王封地上的百姓,有需要本王幫忙的,一定要說,本王會幫你的,不會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