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物的趙檀,現在的這個有點兒不那麼可愛,不那麼對勁了。
終究是小層面上的變化,齊武夫沒有加以干涉。
抵達下關區,在南京大學附近找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館子,因為外頭看起來生意便足夠紅火,若非運氣好撞上點恐怕都要排隊才能吃到裡頭的飯菜。
都是些尋常的南京特sè小炒,也有一些滬菜,濟南菜。甚至大蒜烙餅都有。顯然適合各方的口味,不會照顧了李四得罪了張三。如是,這家館子的生意紅火也可想而知,況且當幾道小菜一碗湯上了桌之後,當真可以稱得上sè香味俱全,火候與水準雖然距離高檔的酒樓飯店有些差距,但在這種尋常的館子裡頭,也算大廚手藝了,況且做的都是大學生與一些附近上班族的生意,價位開得還算合理,於是整個館子裡頭的大學生佔了將近三分之二,男男女女都有。
因為嶽佳妮在晚自習,趙檀便也沒繼續握著手機不停地簡訊來簡訊去,那雙無女不歡的目光隨意掃了一下四周,雖然有幾個靚麗也亮眼的大學生讓他的眼神停頓片刻,卻也沒能讓他如同以往那麼肆無忌憚,這個微妙的細節齊武夫看在眼裡,馬海超同樣沒有遺漏,都心知肚明的不去戳穿。無非馬海超在得知趙檀也有另一半的時候yīn陽怪氣地說了句多少姑娘的貞cāo得以保全。
當時的趙檀啞口無言也無話可說,畢竟馬海超這個xìng子怪癖的傢伙難免吐出一句正常人會說出來的話,他有短暫的那麼瞬間無法承受,於是選擇沉默。
等菜sè上齊,趙檀開始動筷細嚼慢嚥,齊武夫則開始埋頭苦幹,跟趕命似的,原本還想著有馬海超陪著他紳士一回,轉眼一看卻發現這個戴上眼睛比他還帥些的變態殺人狂吃相與齊武夫基本如出一轍,兩人低下頭吃東西的時候有很大的可能xìng讓旁人認作是同一個爹媽的孿生兄弟。
於是這一種上演著相對奇葩的吃飯方式,雖然大多大學生吃飯也喜歡狼吞虎嚥,可大多人都會礙於館子裡頭有一兩個學校裡頭出名的漂亮同學而收斂不少,又或者是為了表現出足夠的紳士風度。而齊武夫這一桌,趙檀吃的輕聲細語,馬海超與齊武夫則跟幾頓沒吃過飯吃的大筷夾菜,大口吃飯,大口喝湯,沒有一點上館子享受的模樣,反倒是一些個通宵達旦敢工作泡了碗泡麵胡亂地吃下肚子了事。
有種讓常人無法接受的荒誕,可畢竟都是些個看上去比他們大了不少的人,這群大學生也只是小聲議論竊竊私語,時不會傳來幾陣細微的笑聲。
對外界任何與自己毫不相關或是相關的東西都可以做到免疫的齊武夫自然無所謂,馬海超則早在“狼牙”裡頭練就一張撲克臉,讓他一個月保持一個表情都並非多大的難事,除了偶爾抬頭瞥了幾眼正瞅著他的大學生,不論男女,他都還是那一個眼神,彷彿能把對方生吞活剝了似的,嚇的別人紛紛撇開目光,不敢再將焦距停留在馬海超那兒。
等齊武夫與馬海超吃飽的時候,趙檀不過吃了幾口菜喝了幾口酒罷了,幾個人似乎都沒有在這種人眼嘈雜的地方喝酒的意思,趙檀也火急火燎地大致填了填肚子,於是結了帳又就近的在館子裡買了一箱青島啤放進桑普的後備箱裡頭,一路開往下關區的邊緣盡頭,是通往“狼牙”的唯一一條國道,因為已是將近晚上十點,已經沒有車子在這條道上經過了。
三個大老爺們把一箱青島啤搬出來,坐在路邊一人開了一瓶酒嘴巴對著瓶口便灌著,因為最忌諱喝悶酒,趙檀莫名其妙就吼了幾嗓子歌。稱不上走音,卻也可能是沒有伴奏以及荒涼的緣故,顯得有點兒那麼不入耳。
趙檀一陣哈哈大笑,齊武夫眺望遠方的野草叢生與打麥場外的昏暗燈光。月牙一輪當空散發著些許光芒,整個夜晚在寂靜裡嘹亮,彷彿被趙檀的這一嗓子吼出了些許簌亂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