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道:“跟著老頭子逛了逛大江南北,大致認識一些有的沒的地方的人,再瞭解一些不太乾淨的事。我現在才算知道那些玩體制的人攀爬起來是多齷齪骯髒,借刀殺人笑裡藏刀壓根就是他們的拿手活。也學了一些打交道的能耐,盡是些糊弄人的把戲,上不了檯面。”
黃青鸞沒給多大的反應,反是黃興海聽得認真,看趙檀的眼神不比當初那般看著一個不懂事的孩子,開始有些正色的味道。只是終日一副行屍走肉的作態,也無法讓他人覺得黃興海會是個正兒八經的人。倘若真要給個例外,也只有在場沉默寡言只管埋頭扒飯的齊武夫明白黃興海其實是個什麼樣的傢伙了。一個坐上三菱便猛踩油門不知松腿的瘋子。
酒後飯飽,趙檀被裝瘋賣傻的黃興海拖到隔壁屋子裡,藉著打探點訊息為由,實來還是想讓黃青鸞和齊武夫這一老一少最後敘一回舊。畢竟他們之間沒有相逢不如偶遇之說,緘默了將近兩年了,總該有那麼一次不如以往的交流或是邂逅。
一如既往地擺子,落子,佈局。是死去了的黃青蛇那白玉瑪瑙子,溫潤透明,略沉,擱在實木棋盤上,氣勢滔天,暗藏殺機。
齊武夫一改如履薄冰步步為營的沉穩不失殺氣的棋風,皆為殺意,布的局也都是為了獲取更大的奪子價值。出其不意,讓黃青鸞前期打的措手不及,一度陷入劣勢,齊武夫逐漸入局,眼看兩兵將要過河,黃青鸞那千辛萬苦越河的獨腳馬不得不退回楚漢河界。
二取一的掠奪式棋局,黃青鸞棄馬換取齊武夫過河的兩個兵,以一個子的落差讓齊武夫穩佔上風,中期試圖扭轉乾坤,卻幾次在齊武夫霸道之餘隱藏極深的幾手妙棋算計在內。屢戰屢退,直至避無可避再度丟了一炮一車。
殺意無匹,一來出其不意,二來齊武夫的這一手子下的不如他想的那般簡單。表面波濤洶湧,洪水猛獸,暗地裡卻更似發…浪的**,搔首弄姿,撩撥心尖,讓人防不勝防。
一殺到底,沒有絲毫的放水留手,黃青鸞敗得的很徹底。並非他未盡全力,而是齊武夫當下表現出來的棋力比之他想象中的最佳狀態還要好上許多,不禁在心裡感慨:這小子,還在老頭子我面前藏拙,在這最後一天把自己真的能耐給整出來,牛二,你的犢子有大出息。
黃青鸞一臉笑意,目光之中帶著些許溺愛,看著齊武夫不曾說話,齊武夫就衝黃青鸞傻笑剎那,惹得黃青鸞不得不搖搖頭低聲罵一句臭小子。
畢竟快要古稀之年的老兒,被一個不到二十二歲的犢子扮豬吃老虎了起碼大半年的時間,雖不至於憤怒,卻也有些哭笑不得。
第二局更加風起雲湧,暗藏玄機,宋風波這個專職司機在沐夏花的死纏爛打下只得載著自家大小姐抵達十一連,抽著煙和沐夏花並肩站著,在黃青鸞與齊武夫二人身旁看著他們落子如風卻不失思考的棋局與棋盤上說不清道不明的精彩。
直至下午三點冒頭,三盤棋下完,一勝兩平,齊武夫誠然贏了黃青鸞一局,之後的兩局知根知底,彼此為難不得,雖是稍有一分疏忽便要全盤崩潰,可二人思緒縝密的程度不約而同地碰撞相遇,於是接連造就兩盤的死局,使得黃青鸞不得不感慨一聲小娃娃的棋力已經不在他這個浸淫二十年象棋的老頭之下了。
對於站在一旁看在眼裡的宋風波,象棋只是略有涉獵,深知齊武夫兩年的時間裡能匹敵黃青鸞的概念是什麼。象棋並非一蹴而就的專案,沒有大毅力和大恆心是如法將它駕馭的。索性齊武夫二十年裡在山裡的耐性和骨子裡如同豹子一樣伺機待發破而後立的性子與下棋從某方面而言有著密不可分的淵源和共同點。
如同他人從小打譜數十個小時,力求靜下心來心無雜念,齊武夫被關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