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面容也在這一剎那變得慘白。
一條黑線隨著這些陰影的收縮,悄無聲息的進入他的身體,直至進入之後他才發覺。
這是七境之間難以用言語形容的玄奧對決。有強大的元氣在雲端廝殺,一名黑衣人卻已經在他背後,幾乎貼身和他站立。
只是剎那時光,溫厚鈴看清了這黑衣人。
對方的氣息比他強大,面容比他俊秀,就連指甲修剪得都比他精細。
這一瞬間的感覺,竟是自慚形穢,一處都不如。
「你們這些人之所以對那些所謂的大逆屢屢失敗,就是因為你們老是依靠長陵,老是依靠別人,卻不想著自己的生死,終究需要操持在自己的手上。」
黑衣人說了這一句,抬頭。
他眯起了眼睛。
遠處的角樓上,落下一道強大的氣息,化為一道恐怖的劍意,正在落下。
溫厚鈴卻是無比悽厲的尖叫了起來。
他的眼瞳中射出無數的黑色光線,在下一瞬間,他的身體爆炸了開來。
在他的身體爆炸的瞬間,這一片街巷中很多處地方同時爆開無數團黑色的光線。
從遠處角樓落下的恐怖劍意切過一團黑色光線。
黑色光線瞬間虛無,地上留下了一道深痕,還有一片微涼如玉杯中美酒的血跡。
第七章 就在明天
晨光又亮。
一股熟悉的氣息出現在丁寧的感知裡,他有些不理解,明明來的應該是溫厚嶺,為什麼現在來的是夜策冷?
房門被推開。
他感受到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迎著這道目光望去,只看到夜策冷依舊穿著白色的裙裝,只是不知為何,今日的白裙卻似乎變得鮮亮很多。
夜策冷和他也並非第一次相見,但是今日裡看著他的目光,卻似乎和平時有著太多的不同。
「溫厚嶺死了。」
夜策冷看著他輕輕柔柔的說了一句,卻不像很快就要離開的樣子,帶上了房門,在他的對面的桌前坐了下來,看著他的反應。
丁寧微微一怔。
這的確是他沒有想到的事情。
他很熟悉溫厚嶺,所以知道整個長陵沒有幾個人能夠殺死他。
夜策冷看著他微微蹙起的眉頭,看著他不解但寧靜的樣子,這面容對於她而言和印象中的某個人相差實在太遠,但是不知為何,她的心臟卻是跳動得越來越厲害,「是夜梟出的手。」
「夜梟能夠殺死他?」丁寧的面色凝重,但想到陳監首,突然又忍不住自嘲般笑了起來:「長陵藏龍臥虎,看來平日裡很多人是太擅長掩飾。有些人實在比我想像的要厲害很多。」
「在梁聯被九死蠶殺死的時候,長陵所有人知道你在這裡。所以你現在在長陵所有人看來,你不可能和九死蠶有關,現在包括長陵那些王侯,都只是在猜測,他是早就收了一名徒弟,那名徒弟的年紀也早已不小,否則不可能領會一線天的劍意。」夜策冷深深的看著丁寧,「但是我知道你是誰,那麼,你到底是誰?」
我知道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這聽上去是很矛盾的兩句話,但是丁寧平靜的面容卻不再平靜。
因為夜策冷的臉頰上落下了一滴晶瑩的水珠。
那不是任何元氣凝結的產物,而是一顆晶瑩的淚珠。
這世間,最強大的力量始終是人與人之間最熾烈的情感。
丁寧的心臟被這種最強大的力量擊中,他沉默下來,垂下頭來。
「有意義麼?」
他沉默了很久,沒有正面回答夜策冷的問題,只是回答了這樣一句。
夜策冷看著他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