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仔細想想,大概就是被那數十丈高的懸崖峭壁和連綿不斷的大山給嚇住了。嗨,人家葉典史有膽魄,所以成就了別人能為而未為的大事啊!”
徐伯夷嘴角微撇,心中又嫉又恨。
老盧頭又用關切的口吻道:“要說縣丞大人你也是不容易啊。為百姓求雨,絕食這麼多天。雖然老天爺不開恩,就是滴雨不下,可是大人你畢竟盡到心意了,那些無知的小民居然不知感恩,還嘲笑大人,連小老兒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徐伯夷一怔,忙道:“他們說我什麼?”
老盧頭道:“嗨,還能說什麼。他們說,大人你絕食這麼天了,都沒見昏倒過。肯定是有人偷偷給大人你送吃的。大人根本不是為百姓求雨,而是沽名釣譽,想獲得上司的青睞,求個仕途通達。
他們還說,大人你假惺惺地求雨,就連老天爺都看不過眼去了,所以一滴雨都不下。洪武末年的時候,有個草包大將軍叫李景隆,絕食十日不死。大人你都已經超過十天了,居然還活蹦亂跳的。嘿嘿,看來是越草包的人越抗餓呀。”
徐伯夷一聽只氣得七竅生煙:“我一天只吃一頓飯,撐的時候撐死。餓的時候餓死,現在老是胃疼,我容易麼我,我都快混成野人了。這些混蛋還在背後說我的風涼話!
不要說絕食了,換成你誰,只是天天在這兒坐著。還得半死不活連活動一下都不行,我看你們能不能受得了?哎呀!我也真蠢,一定得捱到餓死麼?我餓暈不可以嗎?我若是餓暈了,他們能眼睜睜看著我死?給我喂點稀粥,也好過天天吃饅頭啊!”
老盧頭欠身道:“大人,您歇著,小老兒告退。”
徐伯夷對老盧頭點了點頭,他當初上任之後就開始摸底,究竟誰和葉小天過從甚密,把相關的人都打發走了,獨獨漏了老盧頭。老盧頭只是縣衙裡一個負責灑掃的老僕,他根本就沒想過這樣一個人居然也對葉小天心悅誠服,是以對老盧頭肯向他通風報信,心中大增好感。
老盧頭提著水桶離開高臺,徐伯夷便想:“我在這兒受苦,雨又不下一滴。等到葉小天引了水去,我豈不更加遭受世人嘲笑?”
徐伯夷這裡轉著念頭,老盧頭慢吞吞地進了縣衙。過了小半個時辰,葉小天便出現在縣衙門口。
葉小天穿了一身和普通民夫一樣的粗布短打扮,挽著褲腿兒,腳下一雙草鞋,兩條腿上全是泥巴,肩上還扛著一隻鋤頭,一看就是參與掘挖水渠,匆忙回城,連衣服都顧不上換。
但凡看到葉小天的路人,都欽佩地向葉小天施禮招呼,葉小天也微笑著一一答禮。如此禮賢下士,更是贏得了縣上百姓們的愛戴。
葉小天到了縣衙門口,扛著鋤頭上了祈雨臺,興沖沖地對徐伯夷道:“縣丞大人,下官今日試運水車,已經成功地把水運上懸崖了,哈哈,明天!明天我就能調大河之水以濟高李之旱了。”
徐伯夷冷哼一聲,不陰不陽地道:“葉典史造下這般大功德,真是可喜可賀啊。”
葉小天笑吟吟地道:“不敢當,不敢當!大人你為了緩解旱情,解百姓之危,也是不辭辛勞啊。高臺絕食,雖然沒有求下雨來,葫縣百姓們一樣會感念你的恩德的。”
徐伯夷心中暗恨,慢慢站起身來,向葉小天長長一揖,慨然道:“徐某求雨,足下治河,所為固然不同,目的卻是一樣,都是希望能解我葫縣百姓於倒懸。如今足下成功在即,徐某亦心中欣然,徐某代葫縣父老,謝足下大恩。”
葉小天忙不迭虛扶道:“縣丞大人言重了,你多日不曾進食,身體虛弱,就不要起來了,趕緊坐……”
他還沒有說完,徐伯夷突然身體一挺,雙手還拱著,便慢慢向後倒去,臨近地面的時候,雙膝一彎,先用一膝著地減緩了摔倒的力道,然後雙眼一閉,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