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害怕,又有些期待。她低下頭。用細若蚊蠅的聲音道:“你想問什麼,那就問唄。”
葉小天道:“那我可問了啊,你不許生氣又打我。”
展凝兒抿著嘴唇搖搖頭,發覺不對,又點點頭,臉更紅、心更慌了。
葉小天道:“你……綽號叫什麼來著?”
展凝兒一呆:“不是應該問閨名和八字麼?哦!我的名字他早就知道了,那接下來應該問生辰八字啊,莫非因為已經知道了我的名字,又不能漏過這個環節,所以問我綽號?這漢人規矩還真多……”
展凝兒垂下頭。羞羞答答地道:“那是人家亂叫的啦,給人家亂起綽號,叫什麼霸天虎。其實……其實人家一點都不霸道。”
葉小天道:“對對對,就是霸天虎,我一直好奇啊,不是說,貴州有三害……啊!不不不,是貴州有三虎麼,還有另外兩虎。都叫什麼啊?”
展凝兒越聽越糊塗,心道:“這時候問她們兩個幹什麼,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展凝兒心裡這般想著,還是老老實實答道:“另外兩個呀。一個叫夏瑩瑩,綽號‘胭脂虎’,是夏家的大小姐,夏家和宋家是姻親。還有一個叫田妙雯。綽號白虎。”
葉小天驚歎道:“白虎?貴地果然民風開放,這麼隱秘的事兒都能叫的這麼響亮。”
展凝兒抬起頭,茫然道:“什麼事兒隱秘啦?”
葉小天心道:“呃……。莫非她根本不明白何謂白虎?這麼說起來,這隻白虎恐怕也未必是我理解的意思。”
展凝兒果然不知葉小天想到哪兒去了,嫣然一笑道:“因為她生得白,喜歡穿白,可是得罪了她的人又大多沒有好下場,所以才得了這麼一個綽號。你問這些做什麼?”
葉小天心道:“果然不是我想的那樣。”
葉小天干笑道:“沒什麼,我就是好奇,這個問題一直藏在心裡,難得有這麼個機會,問問你而已。”
展凝兒一聽大失所望,幽怨地低下了頭去。
葉小天看出她有些不開心,卻不明白她為什麼不開心,有心活躍一下氣氛,便道:“你看這裡何等空靈美麗,遠處還有瀑聲為伴,不如你唱首歌兒來聽聽。”
展凝兒一聽,就像當初參加格哚佬家宴時拒絕唱歌一樣,慌忙擺手道:“不不不,我不會唱歌,要不……要不你唱一首吧。”
葉小天笑道:“凝兒姑娘,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氣啦。苗家妹子哪有不會唱歌的,你們可都是天生的黃鸝鳥啊。”
展凝兒難為情地道:“我不會,真的不會嘛……”
葉小天鼓勵道:“唱一個吧,隨便唱一首,什麼都行。”
展凝兒看到葉小天殷切的目光,竟然鼓不起勇氣拒絕,她猶豫了一下,才道:“那……那我就唱一首,要是唱的不好,你可不許笑我。”
葉小天欣然道:“你唱,你唱,怎麼會呢,我才不會笑你。”
展凝兒醞釀了一下,挺起驕傲的胸膛,慢慢吸了一口長氣,葉小天微笑地看著她,這樣靈秀可人的一位姑娘,那歌聲該是何等的天簌啊!
“郎在高山打一望囉喂;姐在喲河裡喲。情郎妹妹喲,衣喲洗衣裳喲喂,洗衣棒棒捶的響囉喂,郎喊喲幾聲喲,情郎妹妹喲,衣喲姐來張喲喂,棠梨樹,格格多,人家講我的姊妹多,我的姊妹不算多……”
葉小天聽著展凝兒的歌聲,整個人都呆在那裡,腮肌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那天在格哚佬為兒子辦的慶生宴上,他也是聽過幾首山歌的,調子很熟悉,此刻聽著展凝兒的歌聲,與那山歌的曲調似乎有那麼一點點像。
好吧,其實就是跑調了,可你跑調也就算了,平時說話挺動聽的嗓音,為什麼一唱起歌來就彷彿鬼在哭、狼在嚎、巨猿在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