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衝手扶住腰側慢慢撐起來,低著頭。
“不說話了?”苻睿瞅他一眼,發現他腰間的玉全佩:“哈,君子才帶玉,你也配帶這東西?告訴你,你最好離我父王遠點兒,要不然,下次我可不是光說說就算了!”
他照面吐一口唾沫,臉帶嫌惡的走了。
“鳳皇?”烏龜飄到少年面前,輕輕道。
慕容衝狀若未聞,一動不動。
“鳳皇?”烏龜再叫:“你看得到我嗎?你看得到我的,對不對?”
可惜慕容衝確實看不到他。他移開了腰側的手掌,一片殷紅。
烏龜嚇一跳,慌看他摔倒的地方,正好在假山突起的尖石之上,石頭亦染了血腥。
他頓時火冒三丈,只恨自己是靈體,要不然真要好好揍苻睿一頓,讓他爹都不認識他。
慕容衝皺了皺眉,重用手捂住傷口,一步步往鵷鸞殿挪去。
烏龜緊緊跟著他,看他進了寢殿,看宮女們向他請安,看他把她們都揮退出去,看他自己隨便用些布纏住傷口,然後看他倒在了榻上。
……咦,就完了?不叫醫士?烏龜雖然不屬人類,但也知道像這樣受了傷出了血是應該敷點藥治療的,那可劃了長長一道口子,流了不少血呢!
他左轉轉右轉轉圍著慕容衝繞了幾圈,束手無策。又恨那些宮女都是不長眼的,低頭低那麼標準幹什麼,沒看見她們的主子臉色慘白舉動有異嗎?
“烏龜……”慕容衝突然喚道。
烏龜大喜,撲上去:“你看見我了?”
少年還是閉著眼,原來他在做夢。
烏龜洩氣,索性在床頭坐下來,怔怔看著他。
“烏龜……帶我去找父皇,烏龜……”
有什麼東西從心底深處一點點掙扎出來,在他伸手想幫床上少年抹去額上密佈汗珠、手卻穿形而過的剎那。
他望著自己虛無的手,許久,將它放在心口。
是痛,他終於憶起這種感覺。就如同很久很久以前,他入千年玄冰那剎,那種說不出來的痛。
只是,那時的痛是因為手腳被斬,而此刻,他的心好好的,怎麼也會有了這種感覺呢?
接下來數日,烏龜一直隨在慕容衝身邊,看他等傷口結痂了,又看他若無其事的把傷口撕裂。他完全不明白他在想什麼,那樣剛剛生長出來的一塊新皮,他明明疼得身體發抖,卻不眨眼的輕輕的撕著。
他看著他傷,他看著他痛,他自己也跟著顫抖起來,可是卻只能看著,無能為力。
又幾日,天王苻堅駕臨。
“來,鳳皇兒,看看這塊‘鳳皇磚’。”他大聲笑語,一點兒也沒注意到慕容衝蒼白的臉色。
“鳳皇磚?”慕容衝挑挑眉。
“瞧,看見沒有,這磚上的字:‘鳳皇三年七月——’唔,下缺,不過可知是三國時物品。”
“真有鳳皇這個年號嗎?”
“是啊,鳳皇三年是吳主孫皓的年號,六年之後,吳降晉,孫皓就去當所謂的降王長去了。”他說著到慕容衝身旁,低頭正瞧見他弓形的小嘴微微張開,十分誘人。心念一動,順勢親下去。
慕容衝瞬時察覺,腦中轟隆隆回想起慕容寶苻睿的話來:
“他好意思出來見人我還不好意思見他呢!”
“我遭不起這份噁心!”
當時覺得欲嘔,頭一偏,那吻落到了鬢角。
“怎麼了?”苻堅皺眉,不悅。
“我想細看看這磚。”慕容衝說著,移開幾步,把殘磚抱在胸口。
“看就看嘛!”苻堅神色變了兩變,終於笑道。
烏龜在一旁如滾油煎心,他一個箭步上前,明知打不到人家,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