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自去接人的。
夜雲霆身上滿是傷,光是肋骨就斷了三根,還有其他大大小小數不盡的傷痕,新的舊的,數不勝數,清歌只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
他已經瘦得脫形了,眼窩深陷,皮包骨頭,長期營養不良讓他現在看上去很難看。可是清歌卻滿眼都是歡喜。
醫生說了,父親的身體雖然虧損得厲害,可是隻要好好養著,養個幾年也就沒事了,畢竟曾經的底子很不錯。
清歌唯一覺得慶幸的就是賀曼對夜家的恨意太深,深到她根本不願意讓父親死,即便是重傷了父親也會及時給他治傷,雖然留下了後遺症,但起碼命是保住了。
清若筠是當天晚上趕到醫院的,看見夜雲霆的第一眼,清若筠的身子猛地晃了晃,差點要暈過去。
病床上那個瘦如柴骨,像是病入膏肓的人哪裡有一點過去滿身風華的影子,她捂著嘴,肩膀抖動著,無聲地哭泣。
清歌看得難受,上前攔住她的肩膀,輕聲說道:“媽,醫生說了爸爸只要好好養著,過幾年就恢復了,不會有事的。”
清若筠低聲嗚咽,嘴裡喃喃著,“他們怎麼能這麼狠,怎麼可以這麼狠。”相比起她,丈夫才是最受折磨的那一個,起碼當初她被帶走的時候,聞坤因為只對夜清筱感興趣,所以除了在精神上折磨她之外,她並沒有受到拷打。
清若筠慢慢走到病床前,俯身,輕輕抱住了丈夫,臉上掛著淚,眼中卻滿是笑意,“雲霆,歡迎回家。”那樣溫柔的語氣,是清歌從未見過的。
而清歌親眼看見,父親的眼角沁出了一滴淚,她一驚,以為父親死了,仔細一看,卻發現並沒有。
清若筠輕輕地將頭靠在丈夫的懷裡,沒敢用力,只是輕輕地貼著,聽著耳邊的心跳聲,眼神越發溫柔。
清歌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拉著靳修溟出去了。
兩人沒有離開醫院,而是就坐在病房外的走廊長椅上,清歌微微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病房裡,清若筠沒有說話,就那樣靜靜地看著丈夫,像是要把這三年多的分別都一次性補全了,只是看著丈夫消瘦久的面龐,心就跟針扎一般的疼。
夜雲霆是第二天才醒來的,他從未睡過這樣安穩的一覺,他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裡,妻子和兩個女兒都在他的身邊,夜家沒有出事,他們一家人也沒有分離過,小女兒與妻子的矛盾還在,日子雖然有小波折卻幸福。
他睜開眼睛,怔怔地看著雪白的天花板,還有些反應不過來,鼻尖是醫院消毒水的味道,他轉了轉腦袋,才發現這裡是醫院,整個人都是懵的,他怎麼會在醫院,難道說他被人救出來了?
想到這裡,他就要掙扎著起床,結果就看到了從衛生間裡出來的清若筠,四目相對,兩個人都愣在了那裡。
清若筠手裡的臉盆掉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巨響,熱水撒了一地,也撒在了她的鞋子上,將她的鞋子打溼了,可是她毫無所覺,看著丈夫,倏地紅了眼眶。
她微笑著,朝著丈夫走去,一步一步,像是電影的慢鏡頭一般,每走一步,臉上的笑意就盛一分,眼淚卻順著臉頰留下來,打溼了她的衣服。
短短兩米的距離,卻像是走了一個世紀,清若筠走到床邊,按在了夜雲霆的肩膀上,不讓她起身,微笑著開口:“你受傷了,現在需要靜養,不能動知道嗎?”
夜雲霆眼光赤紅,眸光劇烈顫動,眼睛盯著她,一錯不錯,就連她說了什麼都沒有聽清。
清若筠卻已經抓住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笑意越發溫柔:“你不是做夢,我真的在,你看,是真實的我。”她的臉蹭了蹭他的掌心。
掌心下是真實的溫度,夜雲霆終於相信了此時的自己不是在做夢。
他緩緩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