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櫻知道蕭珞沒有一天忘記,他關閉了感情的心房,只藏著那個已遠走他鄉的女孩。
他的無名指上一直戴著訂婚戒指,除了洗澡,連游泳都不肯拿下。他拒絕了所有人的靠近,甚至甘願拿她做擋箭牌,掃去別人的窺視,似小媳婦般為殷凌守身如玉。
蘇櫻也曾想過,他之所以會這樣固執,究竟是因為對殷凌情根深種,還是因為在感情之餘,更有一份濃濃的愧疚存在。
畢竟,他是那樣一個有責任感的男孩。
可不管答案是什麼,其實都不是那麼的重要,因為結局早在一開始就已經決定:蕭珞是不會放棄殷凌的,他說過要和她一生一世,然後拄著柺杖,相互扶持著在西湖邊上慢慢散步,看夕陽將天空浸染。
所以,當蕭珞用甚至可以說是喜悅的表情告訴自己,他將要前往加州找殷凌的時候,蘇櫻就知道了,原來自己久久等待的就是這一刻。
她終於知道自己年少時的好強,到底放走了一個怎樣的男人,一份怎樣綿長的感情。
可是,心中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懊悔,只有淡淡的遺憾,淡得激不出一滴眼淚。
蕭珞第一次失戀,物件是蘇櫻。
蘇櫻第一次失戀,物件是蕭珞。
非常有趣。
更諷刺的是,他們居然連失戀的理由都一樣——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風水輪流轉的道理,在他們的身上得到了全部驗證。
那一日,他們第一次提到殷凌,就好像被點燃的引線,這個名字整個晚上被反反覆覆地提及,初見時的她,再見時的她,搞笑的她,傻氣的她,執著又暴躁的她……
蕭珞也好,蘇櫻也好,他們都不斷地說著,說著,這才發現關於殷凌的記憶,居然如此清晰,清晰得彷彿她昨日還在。
兩年,七百多個日子,於他們而言,居然不曾改變。
他們到底都在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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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珞出發的那天,天氣很好,多雲,陽光並不刺眼。
蘇櫻特意請了假前去送行,她看著他還在反覆撥弄的手機,笑問:“怎麼著?還沒和殷殷聯絡上?”
“恩,我想她應該換了號碼。”蕭珞點點頭,略顯尷尬,卻眼底卻帶著濃濃的期待和幸福的氣息,“不過已經確認了地址,上次導師介紹的朋友最近和宮煜做同個課題,正好在一個實驗室,我想這一次至少能找到他。”
“找到那小子和找到殷殷也差不多,他們不是焦不離孟的麼?加油吧,這一次抓住了就不要放開。”事到如今,蘇櫻發現自己能對他說的,竟只剩下這些而已。
“我會的,謝謝你,蘇姐。”當大廳的廣播再次傳來“乘坐本班XXX的乘客,請馬上到XX口準備登機”時,蕭珞再沒一絲猶豫地轉身離開,留給蘇櫻的,只有那一句蒼白而乾澀的語言和他清瘦的背影。
“再見了,蕭。”抿起的紅唇輕啟,默默地吐出這無聲的告別,蘇櫻戴上昂貴的GUCCI墨鏡,別開她美麗的臉龐,不去看他留給她的最後的身影。
沒想到,她蘇櫻也會有輸的一天。
一向被人喻為才貌雙全的她,竟如此徹底地輸給了那奪尚未綻放的白蓮花。
即使給了她整整兩年的時間,也沒能扭轉乾坤。
機會原來真的只有一次,稍縱即逝,而失去了的,就再也不會回來。
忘了吧,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的藥。
過去,終究已是過去。
她也好,蕭珞也罷,他們都不可能回去。
蘇櫻直到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竟那樣清晰的記得他們最初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