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唇邊不禁漾起一絲滿意的笑。
這小丫頭果然不是胡亂去找一個來充數,光是看他們彼此深情的模樣,她老婆子就知道離抱曾孫女的日子不遠了,呵呵。
三壇酒一一擺上來,蕭姥姥得意一笑,“請。”
“姥姥,請。”他一拱手,先拍開第一罈的女兒紅,豪邁地單手挑起仰天暢飲。
酒香四溢,眾人看得眼都直了,春憐則是緊緊絞擰著小手,緊張得要命。
無意間一瞥眼,紅芷和蓮高也在人群中,笑著揮揮手為她打氣支援。
她感激地微微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低低道:“我一定要相信戴大哥,他可以的。”
轉瞬間,嚴人已經把一罈女兒紅飲得涓滴不剩,他平穩地放回空罈子,讚歎地道:
“姥姥,好酒,是三蒸三釀的十年女兒紅吧?”
聞言,眾人譁然驚歎了。
蕭姥姥滿意地點了點頭,“沒錯。第二壇,講。”
“戴大哥,你最棒了。”春憐興奮得小瞼漲紅,圈起小手放在嘴巴大喊:“加油!加油!”
他性感地瞥視她一眼,看得人群裡的姑娘們都臉紅心跳起來了。
第二壇他一樣臉不紅氣不喘地飲乾了,“一蒸二曝三釀的七年狀元紅,性烈而醇口,好酒。”
他又答對了。
最後是胭脂井淡酒,嚴人眼睛一亮,迫不及待擎起、仰頭,淡如胭脂的香酒涓涓落入他嘴裡。
飄香十里聞人慾醉,這胭脂井果然芳馥可口、清厚香醇。
春夜裡,人人皆醉了。
“好酒。”他心滿意足地一拭嘴邊殘酒,放下了空罈子,英挺的臉龐已有淡淡紅暈,“胭脂井馳名天下,確實名不虛傳,再以桂花襯底杏花為漿,酒香層層疊疊數之不盡、甘美不絕……好酒!姥姥,晚輩折服了。”
蕭姥姥笑到合不攏嘴,“好好好,好孩子,好氣魄、好酒量,一張嘴又甜似蜜,最合我老婆子的胃口了。最後你且吟出三首與酒有關的詩來,若是已經支撐不住了,可以待你明日酒醒再吟也無妨。”
姥姥對他實在太滿意了,甚至不惜稍稍打破一下規矩。開玩笑,像這樣出色的孫女婿哪裡找去?就別太為難人家了。
“多謝姥姥疼惜,晚輩還可以支撐。”他頰上雖有淡淡酡色,但是雙眸依舊冷靜漾笑,“請姥姥鑑識。”
春憐緊緊地攢住衣袖,人人都屏息等待著他吟詩。
太神奇了,沒想到他的酒量驚人,而且鑑賞酒性的能力也無懈可擊。
嚴人走到庭院當中,優雅低沉地吟起
“獨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理,無人會得憑闌意;也擬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他深情感嘆。
眾人彷佛可以聽見他對於感情的執著與苦中帶甜的滋味,就算對酒當歌,依舊掩不住思情的落寞,縱然有再大的阻攔,他還是會“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四周響起了如雷的掌聲。
春憐臉兒緋紅,大眼睛閃映著激動的淚光。
蕭姥姥點了點頭,“柳永的蝶戀花,很好。第二首,請。”
嚴人緩緩踏移輕步,“年年社日停針線,怎忍見,雙飛燕,今日江城春已半,一身猶在,亂山深處,寂寞溪橋畔;春衫著破誰針線?點點行行淚痕滿,落日解鞍芳草岸,花無人戴,酒無人勸,醉也無人菅。”
眾人更震撼了,這是傾訴著自己飄泊天涯,經歷無數風霜雨露,飲酒傷醉也無人借,因而驀然思念起,有人照管著,是何等的幸福?
春憐捂住了小嘴,強忍住悸動狂喜的淚意。
她心愛的男兒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