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了晨曦,紫苑路3號大院像一個沉睡一夜的人正在逐漸清醒。寂靜的小路上有人跑步,大門邊的哨位上,武警戰士在換崗。
錢向陽家,陶仁賢手忙腳亂地準備早餐,錢向陽坐在衛生間裡看報,陶仁賢準備好早餐推開衛生間的門叫他:“快點,看報到辦公室看去,堂堂大市長坐在馬桶上用功,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錢向陽用腳把門踢上:“你幹嘛你,尊重點別人行不?”
陶仁賢:“有什麼了不起,就你身上那點東西誰沒見過,真是的,越老毛病越多。”
錢向陽無奈地收起報紙,從衛生間出來,坐到餐桌旁準備吃早餐:“你也是的,起來這麼早幹嗎?”
“幹嘛,伺候你,我怎麼也不能讓全市人民抱怨我不給市長吃早飯。”
錢向陽:“你放心,全市人民誰也不會關心市長是不是吃了早飯。我說了多少次了,僱個人僱個人,你就是不僱。”
陶仁賢:“錢明一家子一個禮拜才回來一趟,平常家裡就你跟我兩個人,僱個人連吃帶住還得開工錢,值得嗎?再說了,家裡男主人跟小保姆鬧出來的花花事還少嗎?我可不想你晚節不保。現在不都講究從源頭上消除腐敗嗎?這就是我的預防機制。”
錢向陽:“又來了,我都這麼大一把年紀了,還能出啥事,即便有那個心也沒那個力了。”
陶仁賢:“對我是沒那個心也沒那個力了,對別人可說不上,這方面我懂,別忘了我在醫院工作。”
錢向陽:“你不就是個收費的嗎?又不是醫生,冒充什麼內行!”
陶仁賢:“你快吃,吃了趕快走,我還得睡個回籠覺呢。”
“你今天不上班了?”
“上什麼班,休息了。”
“你那個班也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我要是你們院長早就讓你下崗了。”
錢向陽還沒吃完,陶仁賢就急匆匆地開始收拾碗筷,邊收拾邊嘮嘮叨叨地說:“院長自己下崗也不敢讓我下崗,這就是當市長老婆的好處。”
錢向陽:“你幹什麼呢,我還沒吃完你急著收拾東西幹嘛?”
陶仁賢嘻嘻哈哈又把碗筷放回原處:“我以為你不吃了呢。”
錢向陽急匆匆地喝著稀飯:“那你也得自覺點,人家當面不說,背後肯定要議論你市長老婆不自覺,想上班就上‘不想上班就不來’還白拿工資。讓我說,你要上班就正正經經地上,不然就乾脆辦個提前退休把位置讓給別人,需要一份工作的人有的是,別佔著茅坑不拉屎。”
“你懂什麼?這個茅坑還真得佔著,一離開這個茅坑工資就得少一半。別說我了,就你們那個政府大院裡有多少佔著茅坑不拉屎的?前邊樓那個老白毛,從副書記轉到人大當副主任,又從人大轉到政協當副主席,現在又當了老齡辦的主任,還兼著什麼老年基金會的主席,市裡哪個茅坑他沒蹲過?十年前就過六十歲的生日,現在問起來還是六十五,我看他起碼有七十五歲了。為什麼?不就是為了佔住那幾個在崗工資,佔住那一棟常委樓嘛!”
錢向陽:“這個話你可別胡說,誰也沒規定只有常委才能住在這個院裡,副市級以上領導同志在職的、不在職住在這個院裡的好幾十個,常委只有那麼幾個人,那些不是常委的同志聽你這麼說,肯定反感。人家要是找我鬧著要搬家,你給人家解決房子去。”
陶仁賢:“反感就反感,事實就是事實,人民群眾不都把這紫苑路3號大院叫常委大院嗎?如果不是常委大院,為什麼門口要放武警站崗,別的居民小區怎麼不放武警站崗?你們這些當官的啊,就是口是心非,嘴上說一套、心裡想一套、實際做的又是另一套。”
錢向陽吃好了,放下碗筷起身穿衣服,叮囑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