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蒼老了。
雖然他怪僻絕倫,但卻掩不了父女的天性。
周靖靜靜地停立一旁,他竟無言可勸慰這心碎的老人。
空氣中瀰漫著濃稠的悲哀的色調。
“無難先生”縮背弓腰,怪吼一聲,一拳擊向了洪一敏的屍體。
他施出了生平絕技“哈蝗功”,這是一種下意識的發洩。
勁氣暴卷之中,石飛土裂,洪一敏的屍體,被擊成了碎片,狼藉一地。
洪一敏曾對陳秋心發過誓,他誓言如曾有虛請假意,當粉身碎骨而死,皇天可鑑,他真的落得粉身碎骨。
是巧合,抑是……
周靖忍不住黯然嘆了一聲。他想不到陳秋心早懷死志,照理,他應該想象得到,因為陳秋心己無路可走,她不能隨一個豺狼其性的人以終,最主要的是她已懷了身孕,她對自己,對老父,對於情,以至於對無辜的小生命都無法交代。
恨,使她非毀了洪一敏不可。
當一個人,傾心付出了一切所能付出的,結果,發覺是受騙,所受的打擊之大,刺激之深,是可想而知的。
在愛情的天秤上,愛與恨的比重是相等的,愛深恨亦深。陳秋心是一個極端善良的女子,然而,恨,使她殺死她曾傾心相愛的人。
“無難先生”抱起他女兒的屍體,蹣跚地越溪而去。
周靖無言地望著他離開,心裡似乎有一種沉重的壓迫感,三條生命,結束了這一切愛情的悲劇,不由搖頭一嘆道:“她死得多麼不值!”
背後一個聲音道:“除了死,她無法解脫!”
周靖怦然心底回身一望。發話的竟是“血女”甘小梅,當即道:“你早來了?”
“不多久!”
“你認為陳秋心該死?”
“不是該死,而是不能不死,這命運早經形成,不過,她能手斃負心狼子,雖死九泉,也可稍慰了!”
“你怎會到這兒來?”
“一統會已另外派人支援洪一敏,我想得到你不會放過他!”
“一統會支援的人呢?”
“躲在林外!”
“逆旅怪客他們……”
“可能仍在‘楓林渡’附近搜尋你的蹤跡!”
“那邊情況如何?”
“還沒有人發現你已遠走高飛!”
周靖心念一轉,道:“姐姐,我們回‘血谷’如何?‘血心’之失,使我日夜難安!”
“那本奇書的下落呢?”
“黃小芳會送回的!”
“如果不呢?”
“這……想來不會!”
“好,你既有這自信,我們走吧!”
兩條人影,馳離隆中山,奔向“血谷”。
□□□
血谷……
武林人僅聞其名的神秘處所。
這一天,一個白衣蒙面女子和一個俊面少年,來在秘道入口的白色巨石之前。
他倆,正是周靖和“血女”甘小梅。
“血女甘小梅”扯落面巾,對周靖嫣然一笑道:“弟弟,到了!”
這一笑,有如百花齊放,使人有坐浴春鳳之感。
周靖點了點頭,下意識地心裡一蕩,他發覺甘小梅的眼睛裡,閃射著某一種異樣的光輝,那光輝,足令一個鐵石為心的人溶化
她太美了,美得不像是凡人,美得使人不敢正視。
他意識到,某一種情況,正在滋生。
甘小梅懾人心志的眸光,並不曾從周靖的臉上移去。
周靖不由自主地垂下了頭,一顆心跳蕩得幾乎並出口腔。
甘小梅幽幽一嘆道:“弟弟,你記得初入‘血谷’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