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1919年五四運動時的北大教師,此時馬衡尚未進北大,便拿馬夷初來充數)。這些人都是飽學之士,在北京知識分子中間本來就有些名氣,加上又都在當時如日中天的北大任教,且都是浙江人,因而更有影響。
沈家兄弟中沈尹默進北大最早,所以資格老,實力大,但也並不守舊,而且很有改革思想。陳獨秀進北大任文科學長,少不了他的舉薦之功。他辦事沉著,多思慮,又很講究方法,因此雖凡事退後,實在都很起帶頭作用。1917年北大實行改革,也有他一份功勞。北大的朋友們送他一個綽號叫“鬼谷子”,他也欣然接受了,並不以為這名號有陰謀家的嫌疑。沈尹默是北大中國文學系教授,最初進校時想教小說,後來卻講起了歷史。他國文基礎好,詩文俱佳,古詩新詩都在行,被譽為國內五四運動前作新體詩之第一人(國外第一為胡適)。因舊詩作得好,他被列為南社社員,但他卻極力否認,謂此乃柳亞子強拉,本人未曾同意。沈尹默能書,一度因求書者太多,無暇應付,蟄居上海錢須彌家藉以躲避。他在書法理論上亦有造詣,曾有一妙喻:“書法雖無色,而有圖畫之燦爛;無聲,而有音樂之和諧。”但最初時,他的書法還曾得過陳獨秀的無情嘲笑。有人演繹說因此沈、陳有了矛盾,後來沈陰謀搞派系鬥爭,從北大擠兌走了陳獨秀。這是沒有根據的。據沈尹默《書法漫談》一書所記,他“25歲左右回到杭州,遇見了一個姓陳的朋友,他第一面和我交談,開口便這樣說:‘我昨天在劉三那裡,看見了你一首詩,詩很好,但是字其俗在骨。’我初聽了,實在有些刺耳,繼而細想一想,他的話很有理由,我是受過了黃自元的毒,再沾染上一點仇老的習氣。那時,自己既不善於懸腕,又喜歡用長鋒羊毫,更顯得拖拖沓沓地不受看。陳姓朋友所說的是藥石之言,我非常感激他。就在那個時候,立志要改正以往的種種錯誤,先從執筆改起,每天清早起來,就指實掌虛、掌豎腕平、肘腕並起地執著筆,用方尺大的毛邊紙,臨寫漢碑,每紙寫一個大字,用淡墨寫,一張一張地丟在地上,寫完100張,下面的紙已經乾透了,再拿起來臨寫4個字,以後再隨便在這寫過的紙上練習行草,如是不間斷者兩年多。”
第二“沈”是沈兼士,他是沈尹默的老弟,曾留學日本學物理學,但興趣卻在國學的“小學”,也在東京聽過章太炎講學,算是章門弟子。
本來沈尹默和沈兼士是同時去日本自費留學的,後因家境不好,沈尹默先回。國內盛傳尹默也是太炎弟子,沈尹默也硬著頭皮,掛著太炎門生的招牌進了北大。沈兼士比沈尹默稍晚進的北大,後來結識史學家陳垣,二人相互提攜,成為國學研究的名流。沈兼士後來曾任北大研究所國學門主任。陳垣任輔仁大學校長後,沈兼士於是離開北大去輔仁任文學院長去了。 txt小說上傳分享
5。書香世家之三沈二馬(2)
沈兼士的學術貢獻主要在語言文字領域。他曾經是國語統一籌備會的會員、漢字省體委員會的委員、增修國音字典委員會委員、國語統一籌備委員會委員。在建立漢語字族學方面,他著有《廣韻聲系》一書,在中國傳統語言學研究的經驗與成果的基礎上,將語義與語音結合起來研究,以文字為標音符號,從敘述諧聲字發展的歷史軌跡中,揭示漢語語根與派生詞的親族關係,即建立漢語的字族學。《廣韻聲系》是其從漢字讀音入手研究漢語字族的代表作,而《右文說在訓詁學上之沿革及其推闡》(《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慶祝蔡元培先生65歲論文集》,1933年)一文則是其從漢字形體入手研究漢語字族的重要著作。他認為右文說的作用在訓詁學上可比較字義,把握語言的變化,而不致拘於漢字的形體,還可探尋語根。他研究右文說,把漢字作為音符,以此將形、音、義聯絡起來研究並探討其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