睹過忠勇候流淚,只除了那一次。
在此後幾十年的歲月裡,英某人一如既往的無恥,忠勇候這一次徹底的縱容了她的無恥,堅定不移的站在了她的身後,哪怕是後來她成為了大周朝唯一的異姓王,他作為王夫,默默而溫柔注視的目光再也未曾離開過她的身邊。
有時候,我們需要適當的無恥一回。
易柏篇:江海寄餘生
英府四爺易柏,年輕的時候撫育弟妹,留下了個不大不小的毛病:專喜歡教人。
自打成親以後,一雙弟妹逐漸脫離了他的魔爪,這倒也不是什麼壞事。只是他閒暇時候,尤喜歡教訓英洛。
英洛自為將軍以來,鮮少有人能諫刺耳之語。這月小三兒開了家古董店,她被小三兒拖著多去了幾次,敗了六七千兩銀子。這天回家,看著自己餐桌上的鹹菜與玉米饅頭,愣了愣神,拿起饅頭來咬了一口,饅頭冷硬。再挾起鹹菜來吃了一口,只覺鹹得要命,看看身旁端著餐盤來的小丫環漲得通紅的臉,沉下臉來問道:“這卻是什麼意思?”
小丫頭怯怯的看了她一眼,終於憋出了半句話來:“這是四爺的意思!”
四爺,自然是易柏。
英洛回想了一番,近日在各個夫君院落裡基本上都宿了個遍,自己並沒有破了常例在誰的院子裡多宿一日,卻不明白為何能落得個經濟制裁的下場?
她從小丫環手裡要過漆盤,將那兩盤東西端在了盤中,向著易柏的松雨館而去。沿途遇到不少僕人,好奇的瞧她端著盤裡的東西,有那明白的看她要去的方向,已在背後偷笑。
英洛理直氣壯進了松雨館,立在門外的晁元寧早娶了她房裡的冬蘿,因此對她客氣不少。頗有歉意的看了一眼她盤裡的東西,客客氣氣讓她入了內。
易柏正在房內用餐,桌上擺著糟得酥爛的鵝掌,碧玉梗米粥,綠色小菜一碟,京中五居香最為出名的醬牛肉一小碟,素色雞蛋花捲一小碟,與自己盤中之物有天壤之別。
見得她進來,他綻開笑意道:“不是說妻主今日很忙麼?怎麼有空前來松雨館?”
英洛聽他這話,左右不是滋味,可是他氣定神閒之際,自己反倒質問不出口。她對於易柏向來敬多於愛。此人心思靈瓏剔透,百業皆懂,輕易得罪不得。此時只得笑嘻嘻湊上前去,道:“柏哥哥,我今日替你前來加餐了!”
易柏見她端著餐盤進來,早已心知肚明,內裡笑得抽成一團,面上卻還要極是淡然道:“不用了,我桌上這些也儘夠了!”
英洛見他完全不吃這一套,只得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抱怨道:“柏哥哥,你看看,這盤裡這玉米饅頭硬得簡直沒辦法吃下去。府中的僕人真是越來越不像樣子了!”
易柏挾了一片醬牛肉嚼了,嚥了下去,方才慢條斯理道:“這是我吩咐的!”
英洛的眉毛抽了抽,忍住要將此人“繩之於家法”的衝動,一屁股坐在他身旁,半邊身子幾乎要偎進他的懷中,見他依舊不為所動,在他耳朵邊輕輕吹了一口氣,軟語道:“不知道洛洛做錯了什麼?要柏哥哥這樣對待洛洛?”伸出軟軟的舌頭來,沿著他的耳廓描摹了一圈,感覺到自己身旁這人渾身僵硬了一下,心內暗笑,更增加了攻城掠地的信心。伸出雙臂來,攀在他頸上,已遞了自己的朱唇上去。
易柏這些年來板正爾雅,夫妻二人之間雖處於強勢,每每與夏友起了爭執,也總拿英洛來撒氣,她也笑嘻嘻受了下來,決不肯在人前拂了他的臉面。但二人獨處,床事之上向來也是由得英洛橫行,他向來只有縱著她,千依百順的道理。只因他深諳馭人之道,明白若是將英洛欺壓的狠了,讓她怕了自己,怕是不大好。府中夫婿眾多,縱然自己再會賺錢,恐也會落得個獨守空房的結果。夫妻便如商戰,要懂得制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