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具美感。百無聊賴的小孟曾多次見到科長披著裘皮大衣,走到樓梯口,雙肩前後交替擺動著,腳下嗵嗵嗵地一陣響,名貴的貂裘柔順地貼著他的膝彎左右輕輕搖盪,小孟覺得那副樣子就象一位披著大氅的古代大俠,雖然這位大俠長了一副猴子臉。
更加難得的是,他下樓時的聲音也是“嗵嗵嗵”如同一陣鼓聲,這可就頗具難度了。要知道買下這間營業室時,這牆角本來是很寬敞的大理石樓梯的,可是常科長出於為前臺工作人員提供更寬敞的工作空間的目的,拆除了那造型優美但是太不實用的樓梯。
隨後他找人改用空心鐵柱、鐵板焊了個陡峭的鐵板樓梯,這一來果然給一樓省下了很大的空間,就是蓋了那間女員工嫌惡心都跑到樓上去方便,而男員工天天為“來也匆匆,去也沖沖”八個大字還是不夠醒目而苦惱的廁所。
這樓梯如此陡峭,下樓時通常都是腳尖先著地,很難做到發出嗵嗵嗵如悶雷般的聲音的。孟曉白曾經在樓梯上試過,如果腳尖先著地,重心就會前移,發不出嗵嗵的聲音,如果加大力氣,就有一頭栽下去的危險。
如果腳跟先著地,由於樓梯太陡峭,那麼後一條腿得先屈起來,更加無法連貫使力,只能發出一聲嗵的聲音,卻無法象常科長那樣一邊晃著肩膀,一邊在一連串“嗵嗵嗵”的鼓聲中一直走下樓去。
經過認真分析,小孟認為只有常科長在下樓時一腳踏在樓板上,而另一腳已經騰空,才有可能這樣威風凜凜地走下樓來。於是他立即付諸實踐,實踐的結果是他的左腳踩上了他的右腳,一路跟頭把勢地從樓上滾了下去。從那以後,這種大俠式的走法始終是常科長的專利,小孟付出了血的代價,還是沒有學會。
不過小孟想想便也釋然了。改造這個樓梯一共花了四萬七千三百元,一共二十九級臺階,每一階鐵板的造價是一千六百三十一元零三分,這麼昂貴的樓梯當然要有身份的人踩上去才會顯出與眾不同。
這價錢可不是小孟算出來的,是原來同在出納的王曉華算出來的。那是個頭髮黃黃、膚sè也發黃、總是默不作聲的小姑娘,由於她對數字是如此敏感,早在一年前她就被常科長推薦調去行裡地下大庫,天天坐在那兒清點整理殘幣去了。
運鈔車來了,小楊和小李提起錢袋子,孟曉白拿起簽收簿跟在後面走出去,和保衛部的人辦了交接手續,又折回樓裡。小楊剛剛處了一個物件,剛才就電話不斷,這時迫不及待地換好衣服走了,小李卻拿出乒乓球拍,對孟曉白說:“孟哥,上樓玩會兒不?”
孟曉白搖了搖頭,有氣無力地說:“不了,有點熱傷風,懶得動彈,我也上樓,去沙發上躺一會兒!”二樓最裡邊,是娛樂休息室,貼牆是一溜兒健身器械,中間是乒乓球桌。小李和二樓信貸部的老劉等幾個人興致勃勃的打起了乒乓球。
孟曉白推開了貼房山牆的玻璃門,裡邊是一間棋牌室,壁角有一個長沙發,孟曉白躺到沙發上,疲乏痠痛的身子貼到柔軟的沙發上感覺一陣輕鬆,躺了一會了,倦意使他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娛樂室內靜悄悄的,外邊路燈的燈光透過玻璃窗投shè進來。孟曉白只感到口乾舌燥,他爬起身來找過鞋子穿上,迷迷糊糊地去上了趟廁所,正準備下樓,忽然發覺科長室還亮著燈光,孟曉白十分驚奇,悄悄走近了去往裡一瞧,半開的門縫裡只見常科長正坐在桌前抽著煙,一邊皺著眉頭說:“牛總啊,這可不是兄弟不幫忙啊,上半年放貸的口子開得太大,指標已經用光了,省行要求我們必須嚴格壓縮貸款規模,原則上除了三A級的企業,是不允許貸款的”。
對面似乎還有一個人,不過從微暢的門縫間卻看不見他的樣子,只聽他哈哈地笑著對常科長說:“常科長啊,誰不知道你是旺東支行的大能人呀?既然是原則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