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嫿感受到這種變化,被帶動的激情也逐漸消退。
這種近乎報復的接吻方式,沒有誰會喜歡。
她想推開,傅澄海卻一改往日的溫柔,不許她反抗。
沈嫿掙扎之際,餘光透過擋風玻璃,看到了側前方,站在翠柳下的麗影。
是曾妤。
那一瞬間,沈嫿什麼都明白了。
沈嫿極力掙扎推搡,撇開頭,躲開傅澄海糾纏不休的唇。
兩人呼吸不暢,都帶著喘息。
對視的眼,像是草原上博弈的兩隻猛禽,有對峙,有試探,更有一種仇視。
一攻一守。
他們離得很近,吐出的氣息甚至能撲在對方臉上,傅澄海的手還扣著她的後腦。
沈嫿面色嚴肅,眼中帶著冷漠和莫名生出的一絲惱怒。
“你在利用我。”
“利用你什麼?”
“利用我,讓她死心。”
“她難道不應該死心?”
沈嫿被問住。
是啊,曾妤不該死心嗎?
他們,一個是事業單位的大夫,前途光明,一個是身背犯罪記錄的社會掮客,夾縫生存。
曾妤和傅澄海,從傅澄海鋃鐺入獄開始,就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我有‘逐鹿中原’的vip賬號,但三年前起,我就再沒用過,知道為什麼?”
沈嫿茫然於他的問題,但還是表情嚴肅,似懂非懂地點頭。
“你想切割你和醫院的過去?”
“是,我想切割所有過去,也包括她。”
“明白了,”沈嫿垂眸,心頭沒由來的落寞,“如果當初沒有提出和我結婚,或許你不用切割的如此乾淨。”
“不,不管有沒有你,我都會和過去切割乾淨。如果沒有你,我甚至不會考慮結婚。”
沈嫿驚訝抬眸,“為什麼?為什麼、是我?”
傅澄海總給她一種,非她不可的感覺,而這種感覺,並不來自於他的深愛。
或者說,除了愛,傅澄海幾乎能給她所有。
“我說了,我想給傅簡找個後媽,只有你合適。”
“你騙人。”
沈嫿怔怔望著他,觀察到傅澄海閃避的視線,自然不信傅澄海這套說辭。
如果放在她第一次提要孩子的時候,傅澄海這套說辭或許還能騙得了她,但絕對騙不了現在的沈嫿。
“騙沒騙人,以後就知道了,”傅澄海扣著沈嫿後腦的大掌猛地往前一撥,沈嫿的臉瞬間和他貼的很近,兩人的鼻尖幾乎貼合。
“你不是無慾無求,對麼?”沈嫿冷靜並剋制,她往日笑起來像月牙兒似的眼睛也因為此刻的嚴肅神情,幾乎怒目圓睜,“你到底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麼?”
傅澄海沒回答,唇角陡然掛上一絲冰冷的輕笑,“你呢,你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麼?起初我以為你也想要的是錢,但你知道我有三千萬,也沒開口問我要過一分,說明你對我的錢沒興趣。一個溫暖的家?鎏金華府夠溫馨吧,但你好像也不喜歡。能讓你開心的,只有我說教你做生意這一件事。沈嫿,你先問問你自己,當初喝下那杯我遞給你的酒時,你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沈嫿心下猛地一沉,就見傅澄海傾身,冰涼的唇搭在沈嫿耳側,灼熱的氣息伴隨他好聽的氣泡音一起噴薄而出。
“還是說,你只是基於想和我要個孩子,才紆尊降貴,勉強和我在一起,嗯?”
溫熱的話語,傳進沈嫿耳朵裡,就像抵在她身上的利刃,讓她的脊背瞬間涼了半截兒。
“一個曾妤就讓你原形畢露了嗎?”沈嫿側首看他,“用揣測我來試圖降低你自己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