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去,還笑。
“ 漢室淑女,我服了。”拓跋鋒不由也笑了。
我揉揉眼睛,今夜他也喝了不少,現在卻還是衣冠濟楚的樣子,清醒得跟明月光似的,我十分不忿,伸手便解他領子上的紐。
喝了酒手發顫,那金色的扣子又狡猾,在我指尖逃來逃去。拓跋鋒含笑坐視,真不自覺。我眯起眼,看準了,湊上去咬那領釦……只是,且咬不斷。
我眼波一轉,罷了,放棄了,我正要推開他,拓跋鋒卻奇怪地喘了口氣,重重親在我頸側,幾乎是咬齧了,好痛!還不待我掙扎,他一把將我推倒,比酒還烈的吻,如雨般落下,讓我難以逃脫。
纏綿良久,終於觸到他滾燙的肌膚,我看見自己貼在他懷裡輾轉,在他手掌之中,我彷彿盛極芍藥,一觸即碎,亦同素月流光,不可捕捉。
第39章 夕照之返(上)
一夜無夢,醒來時竟已紅光滿窗。我頭昏腦漲地坐起,茫然盯著窗外:這霞光是朝陽,還是夕照?
“還好,還是上午。”窗下,拓跋鋒已穿戴齊整地靠在榻上,好整以暇地持著《河嶽英靈集》,眼睛卻越過書瞟著我笑道。
“哦。”我應了一聲,復躺下。宿醉,不舒服。
拓跋鋒丟了書,坐到床沿上摸我的臉,道:“起來吧。”
我轉過身,蒙上被子。“嘖,”拓跋鋒無奈地笑,“我叫人進來了!”
你叫,不怕我衣衫不整春光洩露,你就儘管叫。
果然,他不做聲了。我正要迷迷糊糊睡去,薄衾一下被扯開,他重手重腳地撲過來親我,且道:“你不起也成,那我也睡下了。”
“好好好,我起。”我無比幽怨地睜開眼,望著他道:“我已經早起了十年了,只想睡這一朝,都不成麼……”
“你裝得再可憐些,就真不用起了。”拓跋鋒坐起身,意味深長地一笑,抬手解開領口的扣子。
別!我瞬間清醒,趕緊坐起,幫他把釦子扣上,然後……額頭抵住他胸口,讓我再歇會兒。
“小樨,”他伸手環住我肩,低首親我的頭髮,嘆道:“這是真喝多了,還是……”
“喝多了。”我不等他說完,就認了。他今天穿得極正式,衣服上的金絲密繡,刺人得很,我睡意漸去。
“那你不能少喝點?”拓跋鋒大約是想起昨天席上的事,聲音提高了。
“不能啊,”我想到一個故事,不由笑起來,“你不知道狐狸都是貪杯的麼?”
拓跋鋒更笑不可抑,握著我肩,望我道:“你也知道自己是狐狸?”
我坐直身體,抖擻精神,點點頭:“你知道,凡是修仙的狐狸都有幾分法術,都能活得長久,因此也都是寂寞的。於是,它們便忍不住要與凡人作朋友。”
拓跋鋒很久沒聽我講故事了,他眨眨眼,不知道是該聽下去好,還是喝住我好。
窗外一陣清風襲來,帶著桂子馥郁,亦有幾聲鳥啼,我已是徹底醒了。
“曾經便有這麼一隻狐狸,能識命理,能化人形。它經常變作儒生與一個謫居荒山的官員往來,情好甚密。一年,狐狸占卜得自己命祿將盡,不由鬱卒,忍不住向友人傾訴。為了寬慰它,官員備置了薄薄菜餚,更開啟了一罈好酒,勸它喝。開始,狐狸堅決不飲,聲稱自己有病;但一杯落肚,便稱卻之不恭了;繼而一杯復一杯,直至酩酊大醉。”
“官員見狀,本欲留宿,可狐狸卻堅決要走。官員追出去相送時,卻見自己的朋友正從馬上墜下,化出原形。你猜那人見了此情此景,他怎麼著?”我把額前的亂髮理了理,望拓跋鋒笑道。
拓跋鋒皺眉狠狠剜了我一眼,道:“我就沒聽你講過一個好故事!”
“啊,你猜到了?命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