魆的濃得很,不免沒了服用的勇氣。我頭一扭吩咐丹朱,道:“先倒盞葡萄酒來,我喝了再吃藥。”
丹朱應命,須臾倒了盞葡萄酒來,我接過一飲而盡,覺得咳嗽也止住了。便梳洗了,換了寢衣拿了書,就要上床。
“夫人,藥還沒喝呢。”赤羅見我又裝忘記,一直把藥舉到我鼻子處。
“哎呀,藥冷了,你去熱熱罷。”我用唇碰了碰碗,趕緊別轉臉,聞到那藥味就想吐了怎麼喝啊。
“不冷呢,溫的。”赤羅不依不饒地逼著我,這人拗起來簡直和居瀾差不多。
“我喜歡喝燙的。”我坐在床沿上瞧著她笑,“快去吧,我等你。”
赤羅猶疑片刻,端著碗轉身出去了,她一走了,我趕緊舒舒服服地躺下,把書蓋在臉上裝睡,不信你一回敢叫醒我喝藥。
“今天這麼早就睡了?”誰知我剛躺下,書就被拿走了。我不免睜開眼睛瞄了一眼:你也這麼早,就洗過澡了嘛。
現在確實早,不過剛至戌時,他來了我更睡不著,於是便又起身,坐在床上,叫道:“丹朱,給我倒盞葡萄酒來,我喝了再吃藥。”
“你在唐括家還沒喝夠?回來還要喝?”拓跋鋒坐在床沿上,皺著眉頭擰了一把我的臉。
“我在外面從不喝酒好麼?而且今天鎮國公夫人請了道明法師講經,連葷菜都是沒有的。”我靠在他肩頭,又咳了一會。元妃生了兒子,廢后的母家卻為了過世沒福氣的女兒做法事,人生無常可見一斑。拓跋鋒伸手撫我的脊背,道:“你能不能給我認真點喝藥麼?昨天被你咳得我一夜沒睡著。”
聞言我不由詫異道:“不能吧?你昨天來過麼?”
“回夫人,昨夜王爺是在這裡休息的。”丹朱端著葡萄酒,瞧著拓跋鋒的臉色,只是在一旁站在不遞給我,這時卻敢插嘴了。赤羅再度進來,冒著熱氣的藥看上去更濃更噁心。
“太燙了,冷冷再喝。”我瞥了她一眼順口道,赤羅氣得臉上的疤都紅了。拓跋鋒接過藥盞拿在手裡,不響。
“那證明我睡著了,我都睡著了,你怎麼能沒睡著呢?”我瞅著拓跋鋒的臉笑道,避免看到藥碗。
“因為你一咳嗽,我就替你揉背,你就不咳了,你就睡著了。”拓跋鋒淡淡道。
哦,我不由臉紅了,呆了一時,方道:“對不起。”
“那就乖乖把藥喝了。”拓跋鋒一拎我脖子,就把藥灌了下去。苦得我頭暈眼花之際,他才把酒杯塞在我手裡,還不忘先喝掉一大口。
我勉為其難地用剩下的那點酒漱了漱口,正在此時,卻見元好兒的侍女騄駬公然直入我室內,向拓跋鋒行禮道:“啟稟王爺,王妃命我來請王爺過去說話。”
拓跋鋒眉頭一皺,尚未答言,我橫了一眼赤羅,她立刻將騄駬一把扯出門檻之外。這還差不多。我把酒杯遞給丹朱,柔聲道:“你們退下吧,我睡了。”
丹朱答應一聲,躬身退出去還把門帶上了。
拓跋鋒不由莞爾一笑,道:“好厲害。”
我在枕上皺眉望著他,道:“你說誰?”
“你。”他亦脫了外衣,側身躺下,近看他果然氣色有點差,是真沒有睡好?還是心事重?
“小意思。”我打了個哈欠,倒有些睡意。
拓跋鋒伸手攬住我,一陣陣暖意襲來,舒服得很,他親了我一下,道:“明日,你不出門罷?”
“看情形。”我喃喃道,徒單宗望之母,也就是海其騰君的正經岳母邀我好多次了,不能不給這個面子,更何況徒單家請客崔燕來也有資格來呢。
“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應酬呢。”拓跋鋒的手開始不規矩了。
“嗯……不喜歡,不過情面難卻。”我又用力咳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