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抑。
也有好久,沒有見他這樣笑了呢。
我沉吟不語,他摸著我的臉道:“明天皇后來時,給她個臺階下。”
“她會來?”我詫異。
“自從我回朝至今,家中尚不曾宴請賓客。明日三月初三,也是個節,我將宴請宗親臣僚,陛下、皇后也會降臨,你是女主人,不可以失禮人前。”拓跋鋒睫毛閃了閃,他奸詐起來,也壞透了。
但我此刻也沒了脾氣,只道:“月相不出面嗎?”
“今後此等場合,悉數由你出面。”他獨斷專行的宣佈,隨即吻了我的額頭。
作者有話要說:
蝴蝶先用美人計。
第76章 焚蕙之誤(上)
既然要大宴賓客,做主人的不免有許多事務要預先準備。好在月相昨日已把各類雜事仔細囑咐了我一遍,只是宴會上些微風俗之異,其餘和歐陽瑩昔日處分宮宴並無差別。
晨光才一線之明,我便起身梳妝,燈擎照耀之下,鏡臺旁的蘭花也似尚未睡醒。而月相果真不打算露面,特意遣絳瑛來關照說她今日唸佛避忌,不與客人相見。
原本我以為,拓跋鋒在家中倒行逆施寵妾滅妻,大賢大德如她也未必能逆來順受,卻再也想不到,從此免了與宗親女眷周旋,她不無承他的情。論夫妻相知之深,海其騰君與徒單月相,又何嘗不是一對?
一切端正完畢,便至內廳理事,正巧趕上兩個小孩子用膳。月相自己怕見外客,她兒子倒總是衣冠濟楚,而世惠清晨起來就頭髮毛躁,袖口歪卷,不成個體統。我也懶得多廢話,教丹朱取了梳子來,當場給他梳頭,金冠不知怎麼戴的,撞出了凹痕,便又給他換了一個。
“今日沒功夫了,明天記得提醒我,世惠的侍從保姆全不用心,統統要責罰。”我滿意地看了世惠一眼,把梳子一扔,坐下用飯。
“是。”丹朱答應著,抿嘴一笑。她就是太愛笑了,不如赤羅穩重。這兩個丫鬟各自瑕瑜互顯,以致我至今未曾能夠提拔一個心腹人。
“喂——”拓跋世惠今天吃完早飯,居然不跑出去瘋,反而坐在桌邊看著我喝粥,良久才出聲。
“我不叫喂,而且今天我很忙。”我拿過手巾拭嘴角,看著他道,“有事就講。”
“……我想我娘。”拓跋世惠說了四個字,便低下頭去。
“想她幹嘛?”我不解,見他難得情緒低落,我勉強耐下性子開導,“她想你嗎?”
“嗯。”拓跋世惠竟然很肯定的點點頭。
“何以見得?”這一回我倒有些好奇了,元好兒自從那日出府之後,一直在太后宮中侍駕,卻無軟話轉遞給海其騰君,按照魏人習俗,她即使就此改嫁,拓跋鋒也難說個不字。
“我昨天夢見她了……你去對阿爹說,讓他接我娘回來吧。”拓跋世惠的眼睛亮晶晶,難得如此沉靜地看著我。
“為什麼要我說,你自己不能說麼?”元好兒與拓跋鋒並不般配,早就應該“一別兩寬”了。這話無知孩子說還罷了,徒單月相都不至於會去碰這種釘子。
“爾蹇說,阿爹聽你的話。”拓跋世惠囁嚅著,手指在桌面上划著。
“爾蹇服侍你不用心,還亂說話,瞧我明日不收拾他。”我“哼”了一聲,拈起一塊蒸酥,見他還不走,又道:“我平生沒見過娘,不也活得很好。你一個男子漢,竟然為著想娘不快活,倒是奇了。”
“你什麼也不懂!”世惠忽然憤怒了,他奪過我手裡的酥餅扔出去,“我恨死你了。”
“世惠!”一直在旁無語的世兼變了臉色,站起來惶恐地看著我,卻又不敢勸。
拓跋世惠也沒有拔腿便跑,還梗著脖子站在那裡,等我叫人揍他呢?唉唉,死心眼,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