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妹夫?我不喜歡殺人……”一絲疑惑從她逐漸幽暗的眼眸中浮現,瞬間又消失於無限渴望之中,她望我道:“為什麼侍澤不在雲間山等我了呢?”
“等了十年,變心了。”我道。
“胡說什麼?”謝靜山格格笑道,一絲血從嘴角留下,“怎麼可能呢,我不信。”
“你以為他是倀鬼,被老虎吃了,還甘為驅使麼?”我這句話為她準備了很久,可真正說出來,卻沒有想象中的痛快淋漓,只覺得無限悲涼,無限寂寞。
便在瞬間,兩行清淚從謝靜山的臉上落下,滴於邊塞外的沙土之中。
其實,她何止是雲間第一高手,更是幽州第一美人,如此舉世無雙,卻從來都寂寞,也許有過瞬間的溫暖,可是握劍的手把握不住這樣的幸福,於是她還將永遠寂寞……
“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而已,”謝靜山忽然伸手摸我的臉,雪白的掌尖沾滿我的血跡,她望著自己的手指,又無比震恐地看著我道:“我真的不是故意,侍澤,原諒我,好麼?”
……她瘋了麼?我閉上眼睛,一想起拓跋鋒,卻又忽然怒到無極限,緩緩道:“你是誰?我都不記得了。”
謝靜山緊拽我的手忽然軟了,彷彿一朵花凋謝於沙漠中,她頹然瞑目,淚未盡,血將幹。
“郎主他沒事,你饒了她罷……”容甯忽然附耳對我道。
什麼!你們究竟要折磨我到何時?
我猝然回顧,發現他手持之劍,竟是王侍澤的巨闕……
愛憎爭前恐後地穿過我靈魂,剎那之間,我不知是該放聲痛哭,還是仰天大笑。
作者有話要說:
復仇,不開心;遷怒,更危險……
第46章 諸曜之聚(上)
營地篝火尚有餘燼,曉風殘月卻已現荒漠之上。
拓跋鋒貴體無恙,謝靜山一息尚存,形勢本是大好,除了……敵強我弱,遭遇致命之襲。
其實論人數,自是容甯帶得人多,但論武功,不得不承認許北辰所領那票人馬,實乃我漢一時之選。
這也是為什麼謝靜山變得那麼好對付的緣故。我低頭瞟了她一眼,流血過多與精疲力竭,使她現在處於幸福的昏迷之中。你到底幹什麼壞事,連累我等適逢其會的亦遭追殺呢,影衛大人?
前方戰況不利,眼見百餘精銳竟漸漸與對方几十人數相平。肉搏真是大浪淘沙,能剩下的才算得上是武士。便在瞬息間,慕容薄為了救助旁人,亦被一劍砍中右臂,這孩子倒還機變,劍換了左手亦能抵擋。在旁觀戰的容甯卻已是忍耐不得,他一拽馬韁正欲上馬,我趕緊一把拉住他,道:“不可妄動。”
容甯一隻腳踏在馬鐙上,皺眉顧我道:“難道坐以待斃?”
“哈,急什麼,”我遙遙望著百步開外在馬背上巋然不動目視這一番屠戮的右金吾大人,道:“你看他動了沒有?他動你再動,也不遲。”
容甯望著面前逐漸近逼的大漢殺手,緩緩道:“你不懂……士氣不可失。”
“怎麼會?再堅持片刻,海其騰君難道不會派人來接我麼?”我在一片喊殺聲中,提高了聲音。
容甯一怔,卻道:“自然是會,但只怕沒這麼快……”
暈,危急關頭還這般沒眼色。昨夜竟為此人所騙,我真的吃藥吃壞腦子了!
“慢點最好,那我就可以跟蕭桁回去了。”我悠然坐到地下,看廝殺。
“什麼!”容甯聞言大為光火,他把馬韁一摔,拎著我手臂硬生生把我從地上拽起來,恨得牙根都癢,怒道:“你這麼著急打聽郎主的死活,我還當你真關心他!原來只是探聽虛實,等蕭桁的兵來救你麼?”
“你這話說得沒良心啊!我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