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他要倒地,駱乾懷一步上前,托住了他的手肘。
“嘖,不聽勸的麼?”駱乾懷語帶責備,道。
蒼寒體內的魔種因心緒起伏愈發躁動,引得氣血如浪翻覆,一時間,他無力舉動,甚至連站穩的力氣都失了。
駱乾懷蹙眉嘆口氣,用了十分的耐心,道:“不必如此急躁。雲隱創的‘鏡映’之術,我也略知一二。方才我說你師妹術法不精,她施在你身上的‘鏡映’只能轉移四成傷害,想來她也知道此事,於是便入了真虛境,真虛靈氣加持,大約能轉移六成左右。短時之內,當不致死。”他輕輕一笑,又道:“況且,我身為永聖天宗的掌門,多少也通曉‘真虛天演’心法,算是給你治過了。如今能做的,只有等……”他說著,目光遠眺,聲音亦遙遠起來,“等你恢復,等她封住法陣……”
蒼寒聽罷,吃力地抬眸看了他一眼,疑惑問道:“你究竟……”
駱乾懷不等他問完,就道:“我究竟怎樣不重要……重要的是,真虛境內果然有魔物,而且那隻魔物我認識。”
原來,先前儀萱將真虛境內魔物之事告知駱乾懷,兩人雖是不歡而散,但駱乾懷還是隨後跟上了她。他趕到之時,戰局已了,儀萱和魔物都遁入了真虛境,可他還是認出了那魔物,震驚之餘也順便將蒼寒帶了回來。
“即然能走出真虛境,多少也有些膽識,沒道理讓你們死的太難看。”駱乾懷語氣輕薄冷淡,“我無意相救,不過跟著看一眼罷了。沒想到,她口中的魔物,竟然是那傢伙……”他稍作停頓,“昔年一戰,我永聖天宗雖然損失慘重,卻也斬去了殛天令主的左膀右臂。想來你也知道,那魔頭有寶劍五柄,選了出眾的弟子持劍,號為‘劍侍’。當年闖我六虛聖山的,正是劍侍之一。掌寶劍‘霜凝’,名喚‘蝕罌’。我當時千真萬確將他擊殺,又是在真虛境外,他絕無生還之機……”
蒼寒卻已瞭然,輕笑道:“答案再簡單不過……這隻魔物怕跟那殛天令主一樣,早已不被肉身所限,以虛體奪舍而生。你當年殺的,不過是他一具用膩的肉身罷了。”
駱乾懷的神色微微一變,回頭看了黎睿一眼。黎睿的神色亦是沉重,開口道:“若是如此,那麼真虛境內,應該早已沒有活人了……”
蒼寒只是稍微思忖,便明白了她話中的道理,他有百般擔憂,卻制之在心,一語不發地走回床前,凝神調息。
駱乾懷見他如此,抿唇淺笑,目光繼而又眺向門外。雲霧愈濃,山間永珍凝重,甫露的天光漸被水汽吞沒,儼然是雨兆,恰如當年……
……
真虛境內,儀萱緊握著鎮神珠,看著那逼近的魔物。
那魔物全是黑水凝就,粘稠液體如活物一般絞纏,湧起一片片凹凸。這番情狀本就可怖,加之一雙血眸,滿帶惡意,更叫人不寒而慄。
魔物似乎察覺了她的恐懼,發出一陣陰森怪笑,愈發湊近了她,順著之前的話,道:
“……我怎麼沒想到呢。你拋下你師兄逃跑,當真是無情無義,他說不定早已恨上了你,又怎麼會來救你。用你來誘他入境,說不定會失算呢。”
現在的情勢不可不說是萬分危急,怎麼也不是鬥氣辯駁的時機,但是儀萱卻怎麼也忍不住想要嗆上幾聲,她心一橫,道:“你當然希望我師兄恨我了,不然他來時,你有幾條手臂都不夠賠的!”
先前那魔物被蒼寒斷去的手臂尚未再生,儀萱這句話似乎戳中了他的痛楚,引他猖狂笑起。“我會怕他?哈哈哈,你可知我是誰?”
儀萱聽他反駁,心裡倒是高興起來。若能多拖延一刻,蒼寒的傷勢便多好一分。她索性藐視道:“看你這副德性就知道是個不入流的小角色,誰知道你是哪個!”
“呵呵……”那魔物冷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