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很可怕的。而且我相信,現在只要是於事情的,在誰身上找不出一點問題來?
這倒也是……狄小毛盯著那張皺巴巴的臉,就像盯著一部滄桑的歷史,就像面對著黃土高原的千溝萬壑:您老冀焉討。可是,我該怎麼辦呢?
事已至此,也只能聽天由命了。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真有什麼不乾淨的地方,趁早擦擦乾淨,不要真讓人家抓住什麼。
好好,謝謝您老!狄小毛很動感情地握住老頭子顫抖的手,使勁地搖著,就像搖故鄉的那一棵老槐樹。
臨出門,老頭子又說:我想,你是不是去看看楊旭?
不,我不去。
那就算我沒說。
離開胡敬家,狄小毛沒有帶胡玉山,獨自坐車去看孟永清了。大街上擁擠得很,小車走走停停,幾乎每個十字路口都得停車。說也奇怪,只要一個路口遇上紅燈,幾乎每個路口都是紅燈。趙師傅一邊手忙腳亂地開開停停,一邊氣得直罵:走遍全國,數咱們省城交通混亂呢,像這些路口,怎麼著也該修立交橋吧!狄小毛說:不是立交橋,咱們這兒的問題,主要是缺乏科學規劃。由此,他又想到了當年在華光拓寬馬路的事,覺得真是自己的一個傑作!
一晃快二十年過去了,自己已經從一個農民的兒子成為這個省屈指可數的人物了,回想這二十年,自己究竟給這個地方留下些什麼可資回憶的東西呢?想來想去,競沒有多少可值得留戀的。當然,這二十年的變化是驚人的,但是在這種驚人的變化中,又有多少真是自己主動創造的?現在好不容易又有了一片舞臺,真想甩開各種糾纏不清的關係,做幾件值得稱道的_…殳有愧憾的事情,難道這個機會就要過去了?一路上他恍恍惚惚地想著,總覺得胡老頭說得太言過其實,心情逐漸地平靜下來。進電梯的時候,竟衝著電梯服務員笑一笑,小姑娘立刻有點顫地叫了一聲狄省長,反弄得他了一愣。
孟永清穿著一身內衣,在一架聯合健身器上汗流浹背地鍛鍊身體,看到他進來,連忙招招手讓他坐,然後從衛生間絞了條毛巾,一邊擦汗一邊坐在他身邊:
都是你搞的,讓我少跑了二百步。我已定了標準的,每天都要跑兩千步。
是嗎,狄小毛嘿嘿一笑:你那完全是吃飯撐的。老百姓早說了,城隍廟失火,燒得鬼抽筋呢。要真想鍛鍊,到地裡揮鋤頭去。
你看你,滿腦子農民意識。我鄭重提醒你,到了我們這個年齡,必須加倍珍愛生命,健康是一切幸福的載體嘛。
當然,這話我早說過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搞**!
兩人逗笑了一會兒,孟永清忽然神秘地說:你知道我這次來做什麼?查案。一個倒賣進口計劃的大案。涉及上億的資金。一位副總理親自批示,要一查到底。
是嗎?是哪一個企業,我怎麼沒聽說過?狄小毛心裡不由得一緊,卻故意漫不經心地問。
………【話說八大怪】………
242。話說八大怪
孟永清把門重新鎖好,才小心地取出一份材料,放到他面前。這是一份白標頭檔案,頁上有一位副總理密密麻麻的批示。
狄小毛一拿起來,便看到了米氏集團幾個字。他覺得手有點抖,撂下材料,拿起茶几上的極品雲煙點上一支,深深地抽了兒口。才儘可能平靜地翻著那一張張白紙。落款是“一個多年為黨工作的老**員”。狄小毛立刻想起來了,這不是自己一上任時為米氏公司批的一件事嗎?誰曾想他們居然利用這個批件,搞空頭買賣,轉手賺大錢,還涉嫌利用虛假合同騙取銀行信貸資金。
這兩年狄小毛從未分管過計劃、外貿等,所以當時轉下去貿易廳又退回來,中間反覆了好幾次。幸虧當時他還算清醒,只很原則地在上面寫了同意貿易廳意見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