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偷襲,以有心攻無備。宗鹽斬傷蓋子大王的那一戟是出其不意,宓妃束縛蓋子大王的神通是出乎意料,此刻黃鶴突然擒獲了這一人一妖,則發生在無聲無息間不為人知。
黃鶴站在那裡,並未掩飾強大的神氣威壓,花斑蝰不能動,卻以奇異的方式戰戰兢兢地發出人言道:“您是大荒中的哪位大王,不知我等有何開罪之處?”
以花斑蝰的見識,黃鶴的威壓氣息絲毫不比他認識的幾位荒王弱,而且能感覺出來對方也是一位妖修,於是把他也當成了一位強大的荒王。花斑蝰所謂的“荒王”,大多是妖修,也可能有別的來。他們修為高超,在大荒中獨霸一方,各有各的勢力。
若說天下皆知的、曾經最厲害的一位“荒王”,其實就是南荒中的修蛇了。但修蛇從來沒有以此自稱,甚至也沒有人聽過修蛇口吐人言,它所盤踞的地盤更不允許外來修士涉足。
所以荒王之稱,只是中華西北部原野大漠蠻荒地帶的習慣,也是他們屬下的小妖、邪修們為了奉承才這麼叫的。那剛剛被斬殺的大鱉自稱蓋子大王,也是效仿大荒中的情況,但它是個不知趣的,因為“荒王”在早年只是他人的尊稱而非自稱。
原野大漠中當然也有各種強大的存在,有不少是自古修煉至今的,比如當初的巴原就是一片蠻荒,黃鶴本人就是一位上古妖王。他們盤踞在杳無人煙之地,獨霸一方各擁勢力,卻不為人知。原先因為有伯羿在,這些所謂的荒王就更加不敢輕易露頭了。
荒王之稱,是近二十年來才興起來的,或者說是被捧出來的,那些被稱荒王者自己也感覺很受用,然後尊稱就漸漸變成了自稱。在賀蘭山以西、陰山以北之地,大荒中有那麼十餘位荒王,他們的修為至少在化境以上,有的甚至是修煉了近千年的地仙。
他們彼此之間各有爭鬥與切磋,也曾見證過人間諸事,還漸漸學會了人世間的很多東西,比如建立起自己的勢力。他們劃定了勢力範圍,各自在洞府中修行,麾下還有妖物或者請求庇護的修士效命、提供各種供奉,這樣的日子過得更舒服。
金提昂當年逃進了賀蘭山西側的大荒中,他曾經是金烏國的大祭,身上當然有不少好東西。他向一位強大的荒王獻寶,得到其庇護,不僅在大荒中佔據了一片山谷修行,麾下還有小妖聽命。
但金提昂逃入大荒,想的可不僅是尋求安身修行之所,他恨伯羿入骨,只可惜伯羿已殞,想報仇都找不著機會。金提昂捲走原金烏國的很多財貨與寶物,受庇護於一位荒王的同時,他也找機會結交其他各路荒王,幻想著金烏國能有捲土重來的機會,而自己能成為金烏君。
金提昂企圖倚仗各路荒王的勢力,實現恢復金烏國、當上金烏君的野望。各路荒王也不是傻子,好處是收了,卻沒有立刻答應他什麼。如今眾人皆知天下大事是治水,此時不宜異動,無支祁夠厲害了吧,不也被收拾了嗎?沒有哪位荒王自忖手段與勢力能夠與無支祁相比。
金提昂上躥下跳,從金烏國帶出來的寶物都已經獻得差不多了,卻仍然看不到實現野心的希望,如今卻被眾荒王派出來巡山,和一位大成妖修花斑蝰一起。宗鹽斬殺與驅逐各路妖邪兇物,其實已驚動了各位荒王,但是他們暫時也不敢妄動,先派人將情況打探清楚。
今日金提昂看見了宗鹽鬥蓋子大王,要不是花斑蝰攔著,他差點就衝出去幫著蓋子大王一起動手了,不料卻把行跡暴露給了黃鶴。某種意義上來說,宗鹽確實很像伯羿,一眼看見她,金提昂就壓抑不住滿腔仇恨。
金提昂甚至都打算好了,待回去之後就把手中金烏老祖留下的最後幾件重寶都獻出去,尋找他最熟悉的幾位荒王,換來一個承諾:找機會一定要先除掉宗鹽,再待治水之後、各部族都開發河泛沃野無暇他顧之際,便謀奪有窮部的地盤重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