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柏接過白絲巾,將下半邊面遮起來,又弄散了頭髮,連眼也蓋著,在黑夜裡若要認出他是誰人,即使是相熟的朋友,亦是難之又難。
當韓柏仍陶醉在滿帶秦夢瑤體香氣味的絲巾時,秦夢瑤又將劍遞了過來。
韓柏握著古劍,心中湧起更溫暖的感覺,暗忖劍可以還給她,但這條白絲巾便寧死也不肯歸還的了。
外面何旗揚驚叫道:「素香!你要到那裡去?」
女子的聲音在更遠處道:「旗揚!永別了。」
秦夢瑤知何旗揚危險之極,向韓柏打了個出去的手勢。
韓柏一聲不響,飛身撲出,剛好見到一道黑影由左方撲向何旗揚,手持的正是韓柏曾經擁有的三八右戟,毒蛇般向何旗揚標射而去。
何旗揚正全神追著那正沒於牆外的白衣女子,待驚覺時,敵戟已攻至身旁六尺處,勁風迫近,遍體生寒。
剎那間何旗揚已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狂喝一聲,拔出腰間大刀,橫劈敵戟。
「當!」一聲清響,何旗揚踉蹌跌退,功力最少和對方差了一截。
韓柏已至,長劍悠悠閒閒挑出,正中對方戟尖。
「叮!」
那人的三八戟差點脫手飛出,駭然後退,擺開架勢,防止韓柏繼續進迫。
「颼!颼!颼!」
躲在暗處的其它三人躍了出來,團團圍著仗劍赤腳而立的韓柏和臉無人色的何旗揚。
韓柏環目一掃,對方四人均像他那樣見不得光,不過蒙臉比他更徹底,只露出一對眼睛來。除了手上兵器有別外,由上至下都是一身黑色,在這暗黑的花園裡,分外神秘而可怕。
韓柏運功縮窄咽喉,將聲音變得尖亢難聽,大聲道:「何總捕頭,認得他們是誰嗎?」
他故意大叫大嚷,是特意在擾亂對方心神,因為他們應比他更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
豈知這些人全不為所動,只是冷冷望著他,眼光由他的劍移往他的赤腳處,驚異不定,但殺氣愈來愈濃。
韓柏心中微懍,知道對方來的定不止這四個人,還有人在近處把風,足可以應付其它的不速之客,心下也不由暗服方夜羽,連對付何旗揚這樣一個小角色,也絕不掉以輕心,同時也可知他有必殺何旗揚的決心。
何旗揚在他背後喘息道:「那持戟的我認得,就是在酒家處和範良極風行烈一道的人,那天他便要殺我。」
韓柏向那持戟者看去,身裁果然和自己有七、八分相像,更是佩服方夜羽的安排,若何旗揚能在斷氣前告訴別人兇手是誰,他就休想不背上這黑鍋了。
韓柏大喝道:「胡塗蛋!鳥盡弓藏,連要殺你的人是誰也不知道,難道你真想當個胡塗鬼嗎?」
何旗揚渾體一震,眼中射出驚惶的神色。
左旁的黑衣人忽地欺身而上,手中一對短棍,上劃下扎,割腕刺胸,猛攻韓柏右側,招招都狠毒無比。
其它三人立時一齊發動攻勢,右側那人手持青光閃爍的奇門剪刀兵器,一張一闔間,已剪至他的咽喉處,教人特別有難以捉摸的感覺。
後方執刀的黑衣人和前方那扮作韓柏的持戟者亦分別躍起,飛臨頭頂之上。
韓柏心知肚明:對方是要用三人來纏住自己,再由持戟者撲殺何旗揚,所以前後兩人必然在半空互換位置,由持戟者越過自己頭頂,攻擊身後可憐的七省總捕頭,戰術不可謂不高明。
這些人一動手便是名家風範,不得不使人奇怪方夜羽從那裡找得這些人來。
他並不擔心自己給這三人纏著,何旗揚便會給人殺死,因為仍有秦夢瑤在後面照應,但若要秦夢瑤出手才行,自己的臉又放到那裡,豪氣狂湧,暴喝一聲,長劍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