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令方焦慮地道:「現在只有你我兩人,什麼都可以攤出來說個清楚。」接著有點遲疑他道:「是不是和──」
範良極喝止道:「有什麼是我看不到的,只可由我的口說出來。」
天下竟有如此神相,陳令方益發心悅誠服。不住點頭,表示範良極教訓得好。
範良極知是時候了,微俯向前,伸出盜命杆,搭在陳令方的肩頭上,以認真得不能再認真的權威口吻道:「陳兄犯的這個名叫桃花惡煞,應於你四十九歲那一年,若我沒有看錯。此煞臨身第十二日便要丟官。這叫『桃花十二追魂煞』。」
陳令方拍臺叫道:「我果然沒有看錯。」
範良極心中暗罵,表面卻故作驚奇道:「什麼?這桃花煞天下無人能看。憑你的二腳貓相術,照照鏡就可看到嗎?」
陳令方赧然道:「我當然沒有範兄的工夫,只是切身體會到這什麼桃花十二日追──追魂煞的厲害。我本準備將她送人,但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又有點捨不得。」
範良極暗叫好險,詐作訝然道:「你在說什麼?」
陳令方嘆道:「我說的是朝霞,範兄批得真準,真是她入門十二天我就丟了官,現在怎麼辦呢?」頓了頓:「今次我特別攜她上京,本就是希望她由那裡來,往那裡去,去看可否解煞,可是現在她知道了我們這麼多事,送人又實在有點不妥。」
範良極道:「若你將她隨便送人,不但有損陰德,而且絕化不了這桃花煞,其禍還更烈也更難消擋。」
陳令方再次色變道:「那怎麼辦?」
範良極差點笑出來,強忍著道:「化煞的唯一方法,就是要找個福緣深厚的人。才能盡納煞氣,這一送才有效。」
陳令方拍案道:「有了!就送給專使大人。他天庭寬闊、兩目神藏不露、山根高聳、龍氣由頭透眉心、貫鼻樑、人中深淺適中、地閣又託得起,此人非他莫屬──嘿!對不起,我一時興奮。這些看相法都靠不住的,是嗎?」
範良極終忍不住,藉機狂笑起來。
陳令方一顆心十五十六,暗嘆難道今次又真看錯了。
範良極收起笑聲,取回按在他肩頭的盜命杆,燃著菸絲,深吸兩口後道:「你這老小子才是褔緣深厚,連這人也給你找了出來,你說得對,以我閱人千萬的無敵相眼,天下間只有韓柏一人才可消受朝霞,為你解煞,從今以後,起始時或有阻滯,不過包保你官運比我的大便更順暢,唉!真是便宜了你這老小子。」忽又眉頭一皺道:「不好!你今年多少歲?」
陳令方給他嚇得提心弔膽,戰戰兢兢地道:「老夫今年五十一歲,流年部位剛好是人中這大關口,有──有什麼不妥嗎?」
範良極色變道:「若你不能在生日的四十七天前將朝霞送給韓柏,大羅金仙都救不了你。」
陳令方發著抖,舉起震個不停的手指逐個數著,來來回回數了十多次,忽地跳了起來,沖往門口去。
範良極一個翻身,攔著去路,喝道:「你瘋了嗎?」
陳令方顫聲道:「今天剛好是生日前第四十八日,我要立即去找韓柏,跪地哀求也要他把朝霞接收過去。」
左詩和柔柔才走出廳門,立即你推我撞苦忍著笑往上逃去。
剩下韓柏和朝霞落在後面。
朝霞奇怪地看著兩人消失在樓梯轉角處的倩影,暗忖為何她們會如此興奮?
韓柏怕她看穿他們的詭計,撩她說話道:「不若我們到上艙的看臺,欣賞一下岸上的夜景,吸兩口涼風好不好?」
朝霞低下頭,想了想,竟出乎意料之外地點點頭表示同意。
韓柏大喜,差點就要去拉她的手,伸了出去又縮回來,傻兮兮地道:「如夫人!請!」朝霞嘴角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