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長徵立送車外,見乾羅走了,不敢延誤,連忙依計行事,這才趁黑上道去了。
他躍上樹上,由一棵樹跳往另一棵樹,腳不沾地,一口氣走了半個時辰,繞了一個大圈,才再回頭朝武昌的方向走去。
他專找荒山野路走,暗忖:若這樣也教方夜羽的人跟來,便真要佩服得五體投地,他一點也不替乾羅擔心,他這義父雖說傷勢未愈,但狡若老狐,江湖經驗老到得無可再老到,最多也只是洩漏出傷勢的實況,在他戚長徵來說,那有什麼大不了。
他為人光明磊落,對乾羅這以虛為實、以實為虛的行事方式,並沒有太大共鳴。
這時他心中想到的卻是,乾羅應已遠遠遁去,自己是否應截上方夜羽的人,好好幹上一場,也好教敵人知道厲害,但想起義父曾囑他不要逞匹夫之勇,自己當時又沒有反對,只好將這令他快樂之極的念頭打消。
正想到這裡,心中警兆忽現,立即停了下來。
四周寂然無聲,只有秋蟲仍在卿卿鳴叫。
戚長徵心叫道:「乖乖不得了,難道敵人真的這樣也可以跟蹤上來,那就肯定他們有獨異的追躡手法,或者和逍遙門副門主孤竹的惡鷹有異曲同工之妙。」心中一動,往天上望去。
一彎明月下,連鳥影也不見半隻。
一聲悶哼,卻由身後傳來。
戚長徵頭也不回,哈哈一笑,朝前大步踏出。
風聲驟起身後。
戚長徵一彎身,刀離背鞘而出,先往前劈,倏地扭腰,刀鋒隨勢旋轉過來,往後方猛劈而去。
只是這一刀,已可看出浪翻雲對他的推許,並非隨便說出來的,因為若他回身擋格,氣勢不但會減弱,且陷於被動之境,可是如此先劈後砍,氣勢不單沒有減弱,而勁道亦運至最巔峰的狀態,且反守為攻。
身後的人「咦」了一聲,離地飛起,手中連環扣由軟變直,「鏗」一聲點在刀鋒處,借力大鳥般飛往前方。
戚長徵全身一震,使了下鐵板橋,往後筆直倒下去,到了離地尺許處,猛扭腰腿,轉了過來,變成臉向地下,雙腳一縮一撐,借十隻腳趾尖的力道,炮彈般離地沖飛,後發先至,躡在那人身後。
那人的禿頭在月光下閃閃生光,最是好認,當然是蒙古八大高手僅餘的五高手之一的「禿鷹」由蚩敵。他今次重回中原,信心十足,範良極難纏,那是意料中事,韓柏的刁鑽強橫,已大出他的意料,豈知這樣一個怒蛟幫的後起之秀,小小年紀武功竟早具大家風範,可更大出他想像之外,尤其使他驚異的,是那種勇氣和不守任何成規以命博命的拼鬥方式。
由蚩敵一生經歷的大小戰仗真是數也數不清那麼多,故雖為此驚異,卻沒絲毫為此洩氣,暴喝一聲,竟就凌空一個飛旋,飛轉回來,連環扣化成軟鞭,往戚長徵雙手推刺過來的長刀猛抽下去,輕功之妙,確不負「禿鷹」之名。
戚長徵剛才已嘗過他深厚無匹的內勁,知道自己最少要遜他一籌,硬碰無益,尤可慮者,此人輕功佳絕,乾羅打不過便逃的良言,恐怕也難以實行。
想是如此想,但他卻沒有半分氣餒,一聲長嘯,雙手一挽,刀鋒顫震下,化出無數朵刀花,勁旋嗤嗤嘶響。
「叮叮咚咚!」
由蚩敵的連環扣竟抽了個空,待要變招,刀鋒已在連環扣上連劈了四下。
連環扣雖未脫手墜地,但左彎右曲,一時間非硬非軟,下一招怎樣也使不出來。
由蚩敵駭然喝道:「好小子!」飛起一腳,向已升至和他同等高度的戚長徵當胸踢去。
戚長徵亦是心中駭然,原本他準備以巧招誘對方劈空後,第一刀劈在扣上,第二刀便抹向對方臉門,哪知連環扣竟仍能應對自如,及時彈起,連擋他四刀,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