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豪氣狂湧心頭,風行烈仰天一陣長笑大喝道:「年憐丹!有種的給風某滾出來!」
戚長徵躍入鼓樓旁的大廣場裡,月色使這銀白色的世界蒙上孤清悽美的面紗。
雄偉的鼓樓,則若一頭蟄伏了千萬年,仍不準備行動的龐然巨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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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飛的笑聲劃破夜空,由鼓樓上傳下來道:「戚兄真是守信之人,請這邊來!」戚長徵仰望鼓樓,只見鷹飛坐在鼓樓之頂:黑暗裡一時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卻感到他有種懶洋洋的輕鬆意態,心中大感懍然。表面卻毫不在乎地道:「鷹兄始終不脫卑鄙小人本色,居高臨下,不過戚某豈會害怕,讓你一點又如何呢?」
鷹飛哈哈一笑道:「戚兄誤會了,就沖在柔晶臉上,戚兄未站穩陣腳前,鷹某決不搶先出手,免得戚兄做了鬼都冤魂不散,弄得鼓樓以後要夜夜鬼哭。」
兩人怨恨甚深,所以未動手先來一番唇槍舌劍,當然亦是要激起對方怒火,致心浮氣躁,恨火遮了眼睛、蒙了理智。
戚長徵在極微細難尋的蛛絲馬跡裡,觀察出鷹飛功力修為深進了一層,不像以前般浮佻急躁,當然那只是憑感覺得來。登時收起輕敵之心,微微一笑道:「冥冥之中,自有主宰,鷹兄多行不義,身負無數淫孽,哈!你說柔晶會保佑我還是你呢?」
鬼神之說,深入人心,戚長徵由這方面入手,挫折鷹飛的信心和銳氣。
鷹飛果然微一錯愕,因為怎麼想水柔晶在天之靈也確不會佑他。
戚長徵哈哈一笑,不容他出言反駁,道:「你最好移到一旁,以示言行合一,好讓戚大爺上來為被你害死的所有冤魂索命。」
鷹飛想起只是為他自殺而死的女子已不知有多少人,心頭一陣不舒服,勉強收攝心神,哂道:「這上面地方這麼大,何處容不下你區區一個戚長徵,膽怯的就乾脆不要上來好了!」霍地躍起,拔出斷魂雙鉤,擺開架勢,虎視著下方廣場上的戚長徵。
戚長徵見他氣勢強大,穩如山嶽,確有無懈可擊之姿,心中暗贊,口上卻絲毫不讓道:「都說你是卑鄙小人,還不肯承認嗎,若還不滾下來受死,老戚立即回家睡覺。」
鷹飛雖不住提醒自己冷靜,仍差點氣炸了肺,知道對方看準自己因一直奈何不了他,最近又被韓柏挫敗,實比任何人更要殺死戚長徵來挽回頹勢,重振威名和信心,所以才強扮作毫不在乎這場決戰。
眼中兇光連閃,沉聲道:「戚兄若要臨陣退縮,那就恕鷹某不送了。」
戚長徵心中暗笑,知道一番言詞,已把鷹飛激回了以前那輕浮樣子,一聲長笑,反手拔出背上天兵寶刀,以右手拿著,寶刀閃爍生輝,反映著天上的月色,隨便一站,流露出一股氣吞河嶽的威勢和出於自然的悍勇氣質,陣陣強大無倫的殺氣,連遠在樓頂的鷹飛亦可感到。
戚長徵精神晉入晴空萬裡的境界,一聲暴喝,炮彈般往鷹飛立足處射去。
鷹飛確是想把戚長徵騙上來,然後猛下殺手,把他擊斃。哪知戚長徵太瞭解他了,竟不怕中計,還趁自己動氣的剎那發動攻勢,心知不妙,忙收攝心神,貫注在敵手身上,斷魂雙鉤全力擊出。
「叮噹」一聲,這對仇深似海的年輕高手,終開始了只有一人能生離現場至死方休的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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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道盡處,人影一閃,堪稱魔王有餘的年憐丹手持玄鐵重劍,橫在胸前,冷然帶著點不屑的意味,傲視這比自己年紀少了一大截的青年高手。
他的眼神如有實質地緊罩敵手,銳利得似看穿看透了風行烈的五臟六腑。
風行烈當然及不上他的老練深沉,可是卻多了對方沒有的浩然之氣。
兩人對峙了一會,無隙不入地找尋對方內外所有疏忽和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