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院子連著一旁的抄手遊廊,欄杆曲折蜿蜒通向前院。那一排屋舍前面間植種了幾叢翠竹,幾株上了年頭兒的桃杏樹,若是到了春夏定是濃蔭滿窗,景色定是非此時可比。
紫煙將小桃讓進內室,小桃見這房屋裡整潔明亮,鋪設齊備,房間的朱漆架上擺著幾盆假山石景,裡面的屋子在西首做了臥室,外邊隔開一邊將些書冊畫冊擺在架子上,以為坐落之處;那東首一間便做了外間活動的屋子。旁邊兩個屋子,卻是安頓了伺候紫煙的幾個丫頭和老媽子,並放著箱籠等物。
小桃瞧了一圈,笑道:“紫煙姐姐這裡甚好,色色都妥妥貼貼的,我剛才瞧著這院子一角上還有個小廚房,這便更周全了,要想臨時吃個什麼只讓人在小廚房裡做了,又便宜又不驚動了人,倒是很好的。沒想到聶老伯不僅醫術高明,連佈置房間安排院落也是個細心的。”
聶紫煙聽了便笑道:“自然是的,我爹這十幾年都盼著我和娘回來,這如今我們一家團聚了,他恨不得將天上星星摘下來給我才好,這還是我攔著他,要不然那些擺設物件兒這屋子裡都裝不下了。”
聶紫煙也是個極聰明的女子,才幹宏通,自是閨秀中出色之人。她前些日子與孃親搬回自家宅子,便有聶管家聶忠抱來了一摞摞府內近期的開銷帳冊,說是老爺的吩咐以後家裡的帳務便由夫人和小姐管著就是。紫煙知道孃親沒有那個耐心檢點帳冊,自家錦繡坊的帳冊都是向來由她核對的,便接了過來,拿底冊與帳本細細核算,並無錯處。她也知道這是父親讓她學著管家的意思,便答應了以後管著家裡事務替父分憂。
小桃聽說紫煙管起家來,連連點頭,笑道:“紫煙姐姐管家定是一把子好手,姐姐年歲也不小了,如今聶老伯讓你管起家來,怕是也要給你操心婚事,好讓你將來嫁過去時便對自己那個小家得心應手,這也是用心良苦了。”
紫煙讓丫頭上了茶來,親捧了一杯遞與小桃,打趣她道:“你這丫頭幾日不見,嘴越發學得刁鑽了,我不過說一句管家的事兒,你就直接扯到那上頭去了,想是你的婚姻大事已然做定了,整日想著巴不得快點兒嫁到平遙王府去,所以見著個人便急著說婚姻啊,親事的,你說,可是不是這個理兒?”
一番話說的旁邊伺候的幾個丫頭也笑起來,畫眉便插口笑道:“聶姑娘,您這話猜對了一半兒,我們家姑娘倒不是操心自己的婚事,這一陣子倒是著實操心著別人的姻緣,做起媒婆來了,這可是真的。”
“哦?”聶紫煙挑眉笑道:“我竟不知道你竟好管這個閒事?何時喜歡替人做起媒來?”
小桃笑道:“紫煙姐姐不知道,我如今真成了個‘媒婆’,這倒是不假的,聽我跟姐姐說,”說著,便把大哥和顧文琪的親事還有南宮豔和蕭十一的事情簡要的向紫煙說了一回,笑道:“這些都是極近的人兒,難不成我放著不管不成?況且象是十一和南宮姑娘的事情還求到了我頭上,誰叫我這人臉皮厚得很呢,只有舍著這張臉去說和,說成了也算是功德一件,何樂而不為呢?”
聶紫煙聽得頻頻點頭,“不錯,俗語說的‘寧拆十座廟,不拆一座婚,’你這媒人當得好,也算是積陰德的事情,甚好甚好。”
小桃瞧她誇讚自己,便眼珠一轉,打趣聶紫煙道:“紫煙姐姐,我橫豎也做了兩回媒人了,也不差再多當一回,你如今也是形單影隻的一個人呢,要不要妹妹我也幫你留意一下,也幫姐姐你找一個如意郎君啊?”
聶紫煙正喝著一口茶在嘴裡,聽著小桃打趣她,又急又笑,差點兒一口茶哽住,待嚥了茶下去,撲哧一聲笑出來,伸手便作勢來扯小桃的臉,笑道:“你這丫頭愈發壞了,竟拿我開心打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