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著她把雞湯倒出來到瓷碗裡。
裴宴記得,沈安出身的沈家,應該是華國數一數二的廚藝世家。
她並不在乎霍妗妗故意羞辱,反倒好奇這種家族的繼承人是什麼水平。
裴宴觀察了一下湯的顏色,又仔細嗅了一下空氣中雞湯的味道。
裴宴剛穿到古代時,是一個因為洪災流離失所,輾轉進宮為奴的孤女。
她之所以毫無背景,也進到尚膳局這熱門去處,一是因為她靠第一世的記憶能認幾個字,二就是她有比常人靈敏的嗅覺和味覺。
裴宴現代的身體條件跟古代並無差異。
再加上她多年掌勺,靠手藝爬上尚膳局頭頭的經驗本事,哪怕不嘗,也摸了個七七八八。
裴宴十分失望:“沈先生,你這應該用的不是剛剛活殺的雞吧?”
沈安一愣。
“不是活殺的雞,腥味靠雞湯裡的少量蔥姜壓根壓不住。想去腥就只能先焯水,這必定損失鮮味。雞湯講究鮮美清亮,到這,鮮美已經沒了。”
“雞湯想清亮,需要從頭到尾都用似開未開的小火慢熬。可你這湯泛白混濁,恐怕少說用了一刻鐘的大火。”
“這種東西,已經不能叫雞湯,不過是雞的洗澡水罷了。”她看了一眼霍妗妗,“這種東西,虧你喝得這麼高興。”
霍妗妗氣炸了:“你胡說八道什麼!”
裴宴以為她是誰啊,廚神還是知名美食評論家?
喝都沒喝到半口,就在這對沈安哥哥這種廚藝圈裡的頂級人物評頭論足,真是好笑。
她嬌滴滴地拉沈安衣角:“沈安哥哥,你快反駁她。我看她多半是嫉妒我有這樣的湯喝,在這胡說八道呢!”
然而沈安許久沒有回答。
他帶震驚地看著裴宴。
他今天清早有工作,九點左右才空下來打算探望霍妗妗。
時間緊湊,沒空現殺雞,他想著妗妗不像沈家餐廳的客人那麼嚴格,為了趕時間,確實又開了會大火——不多不少,正好一刻鐘。
“沈安哥哥?”
沈安猛地回神。
他在想什麼呢。
妗妗這個鄉下來的蠢姐姐,怎麼可能看出他沈安的錯處?一定只是誤打誤撞。
偏偏她狗屎運猜得那麼準,還編得頭頭是道,他一時還真想不出什麼反駁的話。
好在門口動靜給他解了圍。
宋宛如推開門,對裴宴說:“霍昔,工作室法務——還有你請的那個律師到了,趕緊出來吧。”
她說“律師”的時候咬牙切齒。
霍行急著讓法務擬合約要讓裴宴籤,不僅是為了怕夜長夢多,也是為了讓她沒反應的機會,好在合約裡夾帶私貨。
沒想到裴宴竟然請來了知名律所的律師。
合約簽訂的地點就在霍妗妗的病房。
豪華病房自帶一個不小的會客室,裴宴和霍家人坐在長桌兩邊,律師則坐在她身旁翻看合同。
越看越同情。
他入行這麼多年,也沒見過比這更霸王的合同。恐怕最近鬧得滿城風雨的車禍事件,也另有隱情。
他在霍家吃人的目光中圈完所有陷阱,等霍行不情不願地改完,猶豫了下,問裴宴:“終止合同雖然不用違約金,但未來五年,您依舊不能改簽其他公司,或者在娛樂圈曝光……您確定可以?”
“沒問題。”
裴宴本就不打算再混娛樂圈。霍家人認為雪藏對她來說十分致命,但事實上,壓根不痛不癢。
“那您可以簽字了。”
裴宴拿起鋼筆,她在古代常年用毛筆,生疏地摸索了下,才龍飛鳳舞地簽下了“霍昔”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