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株蒼天大樹包圍著一個丈許見方的草地。周圍兒臂粗細的樹枝上掛了幾個蠶蛹似的東西,迎著風搖來晃去。
秋無意微微一怔。
就在這時,唰的又是一道風聲勁響,其中一個蠶蛹驀然又發出悶悶的慘呼聲。
定睛望去,原來那些蠶蛹似的東西居然是大活人,一個個被五花大綁的倒吊在樹上。
秋無意的視線往周圍看去,旁邊的某塊巨石上果然一躺一坐了兩個人。
左邊那個坐著的身形尚小,依稀是個陌生的清俊少年。右邊躺著的那人,卻不正是影子?
猛然察覺身邊有人,影子警覺的坐起身來,一回頭,秋無意的身影立刻映入眼簾。
“咦,你怎麼也來了?”
他拋下手裡的彈弓和石頭,笑吟吟的招招手,“無意,過來這邊坐。”
秋無意扭頭又看看樹上那麼捆得嚴實的蠶蛹,不由皺起秀氣的眉頭——這場景實在詭異的很。
依言走過去坐下,他問,“他們是誰?”
影子指著那些蠶蛹笑道,“這兩個是青城派的師兄弟,那個是崆峒高足,再那邊那個是行意門弟子,最後面那個是唐門今年剛出江湖的菜鳥。雖然武功都不怎麼樣,不過倒掛起來的場面卻有趣的很。”
秋無意看了幾眼,目光轉落在影子身邊那少年的身上。“他是?”
影子忽然“啊”了一聲,“你倒提醒我了。”伸手拍拍身邊少年的頭,“小子,說說看你叫什麼?”
端坐在大石上的少年撇撇嘴,“終於記得問我名字了?我跟了整整你三天,每次都只知道喊‘喂’,‘小子’,或者乾脆只勾勾手,跟喚狗似的……”
影子瞪他,“就這樣跟你救命恩人說話?不老老實實告訴我你的名字,看我不打的你滿地找牙!”
少年哼道,“誰要你救我了?偏不告訴你。”
“臭小子!”影子冷笑,“無意你閃開,讓我教訓他。”
秋無意笑笑,人也不動,卻倏然伸手扣住了少年的手腕。那少年猛地吃了一驚,眼睜睜看著他的手伸過來,偏偏就是躲不開。
一把將那少年拉近了,秋無意道,“我方才用的是教內獨傳的鎖腕小擒拿手,想必你也認得,有事不必對我隱瞞。說罷,你姓吳還是姓葉?”
少年遲疑半晌,最後垂頭道,“姓葉。”
秋無意點點頭,道,“想必是葉舵主的獨生愛子了。”轉身對影子道,“據我所知,京畿分舵上下九十二人,只有葉舵主和吳香主有這麼大歲數的兒子。”
影子一把拍開少年的手腕,自己拉住秋無意的手不放,抱怨道,“真受不了你,明明已經不是蒼流教的人了,還把它的事記那麼清楚做什麼?”
秋無意不動聲色的把手抽回來,反問道,“你也不是蒼流教的人了,為什麼會替京畿分舵的幾十條人命出頭?”
影子嗤的冷笑,“京畿分舵那些人我一個都不認識,誰有興致替他們出頭了?那天夜裡這些小子不知怎麼聯合了夜殺組的人圍攻分舵,其他人只是殺人放火也就罷了,偏偏這幾個小王八羔子把那些受傷的俘虜用各種惡毒手段折磨幾天幾夜,讓他們活活痛死,還美名其曰‘除魔衛道就須不擇手段’,讓人看不過眼。”
他走過去用樹枝戳戳其中一個倒吊著的蠶蛹,“好像有個副香主被你割了一百多刀才死,我現在只用一刀殺你,你自己說你死得冤不冤?”
被倒吊的那人呆了呆,忽然嘶聲大呼道,“我不服!我爹爹耿慎行就是被蒼流教的魔頭活活折磨而死,我不過報復回來而已!我有什麼錯!!”
他激動不已,那繩索也跟著搖晃起來,吱嘎亂響。
“原來天山派耿慎行的兒子。”影子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