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本想跟安靜多說說話地,沒想到旁邊那個超級電燈泡徐姍在喝了兩杯健力寶之後卻特別能說。而且好奇心還很強,基本都是她在問。而唐歡不得不答。
徐姍問地大都是關於寫信的事情,畢竟這種以寫信當筆友地形式,在這個時代還是很稀罕的事情,徐姍有所好奇,這也不奇怪。
等應付完徐姍之後,唐歡這才開始跟安靜說話。可一時間,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在,安靜這時候主動開始說話,她說,當年她曾經給唐歡寫過好多信,可都沒有回,所以漸漸也就不寫了。在這裡唐歡解釋說,他們搬家了,所以信都沒收到,而安靜也是微微的點了點頭,就表示了理解。
然後,唐歡就再次沉默了。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著徐姍偶爾的問話。不過這一次,就是對方關於自己舅舅是做什麼之類地話題。
在她們看來。能穿那麼好的皮夾克,戴墨鏡,又一頓飯點這麼貴的而好不心疼,肯定是傳說中的萬元戶。
對於徐姍的問題,唐歡也只是隨意的應付,無非就是嗯,啊,是啊,舅舅地確是做生意的之類,場面逐漸冷了起來。
忽然,徐姍開始嘆氣,開始說這一頓飯,頂她們兩個人一個月的伙食了,接著,她又開始說起最近父親的廠子不景氣,可能要下崗之類。
聽徐姍這麼說,唐歡忽然想起來,好像安靜當年說過,那個名叫樂聲的集體制樂器廠,貌似就是87年徹底倒閉,然後安靜一家的生活從此開始了一段十分貧困的日子,而為了貼補家用,也讓安靜在高中沒畢業地時候就早早的輟學打工,她的本科學歷,是後來在工作中透過自考重新考出來的。
“這麼說,你們家人所工作的樂器廠,效益不好了?”唐歡忽然問。
“嗯,是的。徐姍忽然皺了下眉,“我爸工作那個樂器廠,還是以前那種手工作坊,不但產量不高,而且也只是生產二胡、古箏等民間樂器。現在這些不流行了,流行小提琴啊,鋼琴啊什麼地,而這些東西,那個樂器廠因為缺少裝置跟手藝,做不出來。所以,好像那種民間樂器廠,都要關門地了,唉,最近爸爸那裡都是發一半的工資,最後是個什麼樣,他們也不知道。”
“是這樣麼?”唐歡看著安靜問。
“嗯,是這樣。”安靜點了點頭,“我爸爸跟她爸爸在一家廠,都一樣地。唉,現在這種民間的樂器,被淘汰也是正常,畢竟現在不流行樣板戲那種東西了,而是流行西洋的樂器,什麼都是洋的好。當然,就我個人來說,我也是喜歡小提琴鋼琴那種東西,那些東西,也確實好聽,這,也是沒辦法吧。”
“這也未必。”唐歡皺著眉搖了搖頭,“其實中國民間的音樂也依然是很好的,在很多方面並不次於西方樂器,甚至還具有我們特殊的古典意味,只不過我們沒有深層次的開發出來罷了。多少年了,還是一些陳詞濫調,自然會被別人趕上。民間樂器,民間音樂,也需要創新才有出路。”
“你說這些或許是不錯。”安靜點了點頭,“不過這些咱在這裡說也沒用過的。”
“就是啊。”徐姍接過話頭,“說這些有什麼用啊,反正我不管創新不創新,我就想我爸能不能發工資。唉,聽說現在流行改制合併,要是有個大公司來合併,那就好了。我聽說那些合併後的合資企業跟外資企業,工資比以前高好多呢。”
“行了,姍姍,別說那些沒用的了。”安靜打斷徐姍的話,接著對唐歡道,“唐歡同學,很感謝你請我們吃飯,不過,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得趕回去溫習了,下午還有考試,所以……”
“沒關係沒關係。”唐歡擺擺手,“你們回去吧,我也要跟我舅舅回賓館了。”
等安靜跟徐姍離開之後,看著滿桌子的菜,唐歡又開始呆呆的發愣。